緊接著黃色符紙的,是一根紅色的細針,牢牢刺在了黃色符紙上,也就是魏珩額頭正中央。
主持人驚住了,沒了聲音,所有人都驚住了,愣愣看著這邊。
整個宴廳隻有旋律輕柔優美的音樂聲還在響起。
中年男人雙目圓瞪,朝魏珩大喝道:“邪物,還不快現出原形!”
喬薇看著身旁僵立著、似乎已經不能動彈的魏珩,這才發現他額頭上那張黃色符紙上似乎寫著他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而刺在上麵的紅針之所以發紅,是因為帶著鮮血。
她知道生辰八字這東西在巫道界是多麼的可怕,有了它,千裏之外取人性命也毫不費力。一時間,她心裏陷入冰穀,瞬間就作好了最壞的打算。
大不了,她就向所有人宣布,自己就是要嫁給一個鬼。
可是,這人竟然有魏珩的生辰八字,魏珩會不會因此而……
時間似乎靜止了半分鍾之後,台上的魏珩突然有了動作,緩緩抬手,將額頭上的符紙與紅針一並拿下,隨後看向主持人:“這是你們安排的節目嗎?是不是有點太無聊了?”
主持人呆滯著說不出話來,倒是中年男人神色大變,驚愕地看看魏珩,又立刻轉身看向觀眾席。
順著他的目光,喬薇看到了他之前坐過的地方,那裏其他兩三個人和所有人一樣也是呆滯狀態,隻有一點:騰原不見了。
中年男人神色再次一變,明顯開始慌張起來,他快速瞟了一眼四周,沒搜尋到騰原的影子後就立刻轉身朝宴廳大門跑去,中年偏笨拙的身形跑起來十分狼狽,路上撞到一張凳子也沒停下,頭也不回地出了宴廳,消失了蹤跡。
四周死寂了好久,主持人終於再次開口,“嗬嗬……新郎官誤會了,這節目還真不是我們安排的,不過看起來還真挺有趣,我猜剛才那位不是演員就是個對道術癡迷的人,難道是因為看見新郎官英俊,所以想起了很多神鬼傳說?”
這時,音樂換上了《千年等一回》,可見這婚慶公司正在為婚禮的圓滿而努力。
經過這鬧劇,主持人再也沒說讓兩人擁吻的話了,喬薇的心思也不在這裏,一心想著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騰原又去哪裏了,再看魏珩,卻隻見他又瞟著觀眾席,眉頭微微皺起來。
“那小子也不在了……”
那小子?喬薇覺得奇怪,正要問他說誰,卻聽見主持人邀請新郎新娘父母上台。
喬毅恒與喬母都起身了,然而段文殊卻沒見身影。
喬薇突然一驚,怔怔看向身旁的魏珩。
魏珩也接觸到她的目光,又朝她咳了一聲,“那個……這都是魏珩那小子安排的,他突然不見了難道是去追你那個朋友了?這可太為難了,我是不是得去看看情況要不要幫忙?”
“你……你是段文殊?”
“呃,咳咳,那個……是的。”段文殊承認。
喬薇又問:“段文殊是魏珩?你們互換了身份?為什麼?你們知道今天要發生什麼?騰原呢?”
她在這裏問,主持人在旁邊遍尋新郎父親的身影,婚禮儀式再次陷入尷尬境地。
段文殊有些擔心魏珩,現場又亂,隻好直說道:“魏珩懷疑騰原就是那個從無間獄逃出來的家夥,叫什麼魏瓏,好像還是他哥哥什麼的……唉,我也不清楚,總之現在他們兩個同時不見,我覺得很可能已經開幹了。”
急切之下,喬薇仍然沒弄清情況,卻聽到了那個名字:魏瓏。
魏瓏。她竟然在現實世界裏聽到了這個名字。段文殊剛剛說什麼?騰原就是魏瓏?
一時間,重生後的騰原和夢中的魏瓏在腦海裏亂竄,她隻覺得自己什麼都弄不懂了,卻直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不由自主地,她突然回過頭去看向主持人:“我身體不舒服,主持人現在就結束儀式吧!”
這要求實在荒唐,但對主持人來說卻如蒙大赦,因為這婚禮他真的要主持不下去了,才來個莫名其妙的瘋子,又發現新郎父親不見了,前麵還可以圓過去,後麵人都不在,他可真不知道怎麼圓。現在聽新娘說要結束儀式,他立刻就開始直奔結局,幾句總結之後就宣告儀式圓滿結束,恭喜一對新人喜結連理。
然而剛剛還說不舒服的新娘比他還著急,他話還沒說完,新娘就跑下舞台往宴廳大門而去,緊跟著她的還有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