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子珩來了。”
就在她拿著拐杖支撐著努力行走時,竹兒對她說。
她轉過頭去,果然看到了一身白衣的魏珩,他自扶桑花木下款款走來,朱紅花朵旁那白淨的身影讓她呼吸一窒,急忙移開頭去。
等他走過來,她已經不知何時扔下了拐杖,在身旁石墩上坐了下來——隻有這樣,她看上去才不像個瘸子。
魏珩依然客氣地朝她行禮,竹兒聲稱去倒茶,卻一去不回。
夏末之際,日光已不那麼灼熱,風仍然清涼,魏珩在她身旁的石墩上坐下,告訴她自己過兩天就要回去了,讓她一定好好養傷。
她想起了香囊的事,那香囊就帶在她身上,時時都如烙鐵般燙人。
然而該怎麼開口將香囊送給他呢?
魏珩似乎也欲言又止,不知道有什麼話要說。兩人在安靜的環境下一時有些尷尬,好不容易她看見他腰間垂掛的玉佩,開口問道:“我之前……送你的香囊呢?”
她還不知道那香囊他到底有沒有帶在身上。
魏珩一聽,立刻就從懷中將香囊拿了出來,“在身上。”過了一會兒,又說,“我日日都戴著。”
她低下頭,不知是開心還是失落。
他沉默了一下,又從懷中拿出一隻精美布袋來,遞向她,“上次不曾送你什麼,回去之後就準備了,這次便帶了過來……”
韓薇薇將布袋從他手中接過來,將布袋打開,裏麵是一隻刻著鳳鳥紋的骨梳。質地溫潤,光澤閃耀,拿在手上讓人舍不得去梳頭。
她知道送梳子的意思:相思相念,執手白頭。
難怪他欲言又止那麼久,原來也是要送東西給她而無法說出口。
“這梳子……真好看。”沉默了很久她才艱難地說出這句話,一手握著梳子,一手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裙。
魏珩臉上露出輕輕的微笑,“你喜歡便好。”
“這香囊,我也覺得好看。”說著,他拿起香囊準備收進懷中。韓薇薇一急,立刻道:“等等!”
魏珩納悶地看向她,她咬咬唇,低著頭將身上的新香囊拿了出來,“那個應該已經不香了,你……換上這個吧。”
“你又做了一個?不用那樣麻煩,這個便很好。若怕不香,可以改成開口的,隔段時間換新香料進去。”
韓薇薇無話辯駁,將新香囊扔給他,把舊香囊拿了過來。
“反正已經做了……你就換成這個。”她蒼白無力地講。
魏珩輕輕一笑,將新香囊拿起,“好,聽你的便是。”
兩天後,魏珩走了。
一個月後,韓薇薇的腿在不斷練習下漸漸好轉,再過兩個月,已經可以自如行走,到秋末時,腿真的完全好轉。
第二年的春天,迎來宋姬的生日,加上前一年魏國風調雨順,魏王決定為宋姬大辦生日宴,而宋姬則在此時邀請了韓薇薇前往魏國。
一切似乎是天意,她和魏瓏幾乎不用刻意策劃見魏珩的機會,時機就那樣擺在眼前。
她就被天意這隻無形的大手推著走,唯一要做的,就是在那機會到來時將香囊送給魏珩。已經是最後一次了,隻要這次前往魏國將香囊送到魏珩手中,計劃便已成功。
二月,她動身前往魏國。
五月,到達魏國國都大梁。
見到魏瓏,是在入大梁王宮前一夜,那時她住在王宮外的別館中,正整理行裝,準備第二日進宮見魏珩的母親宋姬。
入睡前,她收到一張紙條,約她前往別館外的一處樹林。她按照信中指示出別館,果然在別館後的樹林裏見到了魏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