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衣不知從何而來。
舞曲不知從何而編。
隻剩三日,我卻躊躇得不知如何是好。小心的煎熬著依若的藥,她終於能夠睜開眼望著我,隻是她的眼神裏,不再那種疼愛我的眼光。她恨我了嗎?我不知道。
一大早就聽見宋河喧嘩著大聲喊著我的閨名,我出門望著她,她也愣望著我,好一會才恢複到神清氣爽的高傲神情指向我道:“區區一名采女,更何況此時已是罪妃,見到本宮竟傻到不會行禮了麼?”
我謙微的福了福身。她要的不是我的低就嗎?給她就是,何必給自己惹來麻煩。
反倒是她見到我如此謙微的樣子,不由的傻呆住。
我上前幾步,“不知宋美人前來所謂何事?”
“何事?當然是有事!”她驕燥的踱步到我的前麵,然小後聲問道:“三日後的舞曲,你可準備好了?”
搖搖頭:“沒有!”
“既然如此,把機會讓給本宮如何?”
“讓給你?”如果能讓你,我又何樂而不為?
“不讓?”她凝眉,冷色開始變得猙獰起來。
我微微揚起嘴角,“宋美人又何不去求皇上,請求三日後你先曲目彈秦,我編舞曲獻舞?”
這樣,一可以解決我編不出曲的緊急,二也可以緩合我的壓力,更何況有宋寧河這麼個美人伴在我身邊,我又何懼那蠻人把我要回西域?
“這倒是好主意!”宋美人含笑點了點頭,“算你識相,本宮自會讓皇上作主!”
甩了個漂亮的背影,她華麗的衣擺閃過眼前,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我說不清自己到底想要幹什麼。
宋寧河剛走完,還未等我轉身回屋,就見遠處那火紅的身影那般刺眼。
我獰眉,向前步去迎送接道:“見過蘇修儀!”
她來來回回在我的身旁踱了幾步才輕應了一聲,“三日之後,你想怎麼辦?”
怎麼辦?一股冷意襲過身體上下,若我知道該怎麼辦,還會如此躊躇嗎?更何況這件事不是她引起的嗎?存心看我笑話的同時還明地裏來一段光照?
“爹爹昨日入宮進著我了!”她低聲俯到我耳邊言道。
我驚愣住,在一瞬間之中轉換平平常口氣問她,“爹爹?我這等低賤血脈除了冤死的娘親外還有什麼親人?蘇修儀難道不知道麼?難道蘇修儀不會比我更清楚麼?”
她憤怒的冷意閃過臉麵,刹那又恢複平常,兩個人就這樣僵遲著,不知道她在打著什麼算盤,隻知道,似乎她有什麼事想要求我?
求我?我是會答應吧?為了崔昭媛所指引的那條道。
“爹爹手握重權,上可軟威皇上,下可嗬哧地方官府,身為開國勳臣,你應該知道他若硬心上秦讓太後賜你出宮或奪你皇妃名號,你又何能如此悠閑的在冷宮度日?”
“那麼呢?……”我反問。
蘇修儀硬起臉麵,緊握住我的手道,“我也就不再猶豫不決了,爹爹的意思你也明白,而從入宮至今的一切計謀隻為蘇家能夠在宮中受寵遺留下芳名,如今爹爹重權在握,皇上自會虎視眈眈,開始有了戒心。如果本宮免試入宮的話,自然不會得寵,而利用你來轉換身份之後,得寵自然會落在我身上,畢竟皇上也不敢名正言順的拒絕爹爹的好意。而後來的冤你不是蘇家血脈,也隻是為了鞏固我在後宮的地位,就算現在皇上知道了我就是蘇家大小姐又能如何?他已經不得不時常寵幸我了,因為還是一個道理,他沒有理由拒絕爹爹!”
“所以,一直以來犧牲的都是我?”心底嘲弄的冷笑得淒涼,這些話還能問嗎?從頭到尾受傷的都是自己。
“三日之後獻舞之事,雖是我向太後進言的,卻是爹爹的意思,你的娘親雖是繡娘卻有一身好舞藝,沒道理她不會暗自教你。”
“這一次又要拿我當什麼?”我反問,聲音如同是從靈魂中支使出來,沒有一絲底氣。
“線人!”蘇修儀堅定的放開我的手,然後眠了眠嘴繼續道,“替爹爹與西域使者聯線……”
“為什麼?”
“你不必知道!”
我擰眉,用力的把腦海中的恨意趕走,現在的我,必須要保持十二分的清醒。
蘇修儀還是高傲的公主,沒有給我任何一個回答拒絕的機會就轉身離去,似乎她覺得,我是一定會替她辦事一樣。可是她知道嗎?我恨她已入骨髓。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上前幾步輕拉住她的手,“姐姐……”
兩個字,叫得我的怒氣更是騰升得厲害,卻不得不忍住,為了日後……
她沒有轉身,卻用冰冷的聲音重問,“誰是姐姐?”
“雖然姐姐不曾認我,但我卻仍把姐姐放在心中,崇拜……”
手,被她狠甩開,耳裏,卻傳來她那冰冷的話語,“若真想跟本宮一道,三日之後的事做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