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忠回來了。他滿載而歸。他這次出去不僅撒播愛心,把自己在醫學方麵的感悟和心得全傳授給了異地的學子們,而且又獲得一種新的見地,還看到祖國的大好河山。他為中華民族悠久而文明的文化傳統曆史,國家經濟日益繁榮,高科技飛速發展,國家的建設變化之大拍案叫絕,歎為觀之。他想,北京作為祖國的心髒是他多麼向往的一個城市,而西藏也是他夢寐以求的。他把自己愛的種子,自己的聲音留在那裏是一件多麼快樂的事。他回來一定要寫兩篇學術理論方麵的文章,好好抒發抒發自己在醫學領域的新發現。並且他一定會堅持不懈地在這條通常與人的生命息息相關的道路上探幽。
程忠是遊完了澳門的最後一站坐專車回來的。“香港和澳門的確是一塊肥肉,怪不得英國和葡萄牙當年爭搶著去吃。”這是他旅遊完全部景點之後的感受。“不過還好。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誰也奪不去。如今,不是回歸了嗎。”這是他後來的感受。
車子是C醫學院大門口停下的。這是黃昏。程忠立刻跳下來。他提前大包小包儀態萬方地邁步朝醫學院走來。進了C醫學院,每每見到熟人,程忠便滿麵春風地打招呼。然後,他拐過小巷,走進住宅區。
程忠在這片住宅居住有近八年的曆史了。他二十四大學畢業留校任教。二十六和米蘭走進愛巢。米蘭那時隻是一個工廠的工人。剛開始的兩年,他們的生活很艱苦。十幾平方米的出租屋包攬了他們的全部生活。而且他們每個星期隻能吃一次魚或豬肉。後來買了新房搬進新居——也就是現在所住的房子。由於買房子欠下了幾萬元的債,所以即使搬時新居他們也堅持五年沒要孩子。直到五年後的突然一天晚上一個胖胖的小毛孩走進了他們的生活。孩子來的突然,他興奮得簡至不能接受。每次和米蘭做愛的時候,他總感到自己無能為力。他以為自己失去能力了,原來隻是一種錯覺。為此,他高興得兩夜沒睡著覺。他心裏一直在笑。由於孩子是晚上生的,而他希望孩子將來能有一個光明的前途,於是給孩子取名“陽陽”。他自己勤奮好學。即使婚後也勤勉不怠。他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從一個普通教師職升為教授,辦公室主任的。米蘭也巾幗不須眉。米蘭由一名普通工人奮鬥到酒店經理。
“這些都是多麼的不易呀。然而終於走過來了。”
程忠深深地感歎。他從回憶中清醒來,然後掃了一眼周圍堅立的一棟棟家屬家。
B棟第一單元302房裏會是什麼樣子呢?那個小家夥在不在?他見了我不高興得跳起來才怪!
程忠的思維無法進行短暫的歇息。他熟諗地來到自己的家門前按響了門鈴。
“那個小家夥若在,他一定會跑來給我開門的。”
程忠一想到陽陽,他馬上就要見到陽陽,精神格外亢奮。
門開了。是月亮開的門。程忠心裏感到些許失望。但到了家的心情並不影響他的整個好心情。
程忠微笑著問:“陽陽呢?”
月亮見到陽陽本來特別高興,可瞬間她的眼裏卻噙滿了淚水。
月亮什麼也沒說,她隻從程忠手中接過了兩個袋子。
程忠問:“小月,怎麼?是不是奶奶又罵你了?”
月亮搖頭。
程忠有點犯糊塗。他進門見到坐在客廳裏的奶奶後,不禁又問:“陽陽呢?”
奶奶見到兒子她的淚水一下子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滾落。她說:“程忠,你可回來了。陽陽又失蹤了。”
程忠說:“您說什麼!”
程忠肩上的旅行包頓時脫落了,手中提的給陽陽買的裝玩具的袋子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袋子的口鬆了,其中裏麵的一個小金剛露出了頭來。
怎麼事情往往違背人的心理?奶奶說的“陽陽又失蹤了”這句話如當頭一棒給程忠的震驚太大了。他的心情似乎由愉快的高峰一下子跌落到了憂傷的低穀。
程忠迫不及待地追問:“怎麼回事?”
月亮說:“這麼回事。我和奶奶昨天下午去幼兒園接陽陽。陽陽已被人接走了。
程忠問:“被誰接走了?”
月亮說:“李老師說是一個叔叔。誰知道是哪個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