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2 / 3)

程忠大聲吼叫:“不!不!”

程忠仿佛聚集了三十多年的力氣在這一刻如洪水暴發般地一瀉而下。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悲涼。

“我不信我不信!陽陽,陽陽,爸爸給你買了好多玩具。陽陽,有北京有西藏有香港有澳門帶回來的……”

這位教授如一頭發怒的獅子跑去撞開了第一臥室的門,然後蹲在門邊哭了起來。

月亮和奶奶本來傷心,這時卻反過來安慰程忠。月亮和奶奶把程忠丟在地上的的旅行包和裝玩具的袋子撿起來放在沙發上。她們一邊勸說一邊拉他。然而無濟於事。

大約半個小時後,程忠恢複了一些理智。他主動站起來,去洗了一把臉,又喝了一口水。雖說出去收獲不小,但旅途的奔波很辛苦。他這時才感覺到了疲乏。

程忠問:“米蘭知不知道?米蘭呢?”

奶奶說:“她知道。我們昨天晚上就給他打電話。她昨晚趕了回來。她回來後說去找陽陽不一會兒又出去。到現在也不見影子。”

奶奶如實地向兒子回報情況。她還想把陽陽出車禍的事也告訴兒子,卻怕兒子受不了就張張口又把嘴唇封上了。

程忠問:“所有的親戚、朋友都打電話找了嗎?”

奶奶說:“找了。昨晚和今上午,我和小月一直忙著打電話找,但沒結果。”

程忠呲著牙歎著氣,說:“這可怎麼辦?到哪裏去找?”

程忠當即去第一臥室找出電話薄一頁一頁地翻一個一個地撥打電話尋找陽陽。可是沒有一點陽陽下落的線索。

程忠內心十分焦急。找不到陽陽他便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他從臥室走到客廳從客廳走到臥室,再從臥室走到客廳再從客廳走到臥室。從來不抽煙的他卻在奶奶的煙盒裏拿了一支煙。接著,他邊抽邊咳嗽。走累了,一支煙在奶奶和月亮的阻止下也堅持抽完了,他便一頭倒在床上。

一個晚上過去了。這個晚上月亮和奶奶隻吃了一點煮麵條。盡管陽陽下落不明,令她們著急,傷心,但不能連自己的命不要了,這是她們唯一聊以自慰的方法。她們把飯做好了叫程忠,程忠卻像死豬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隻好她們自己吃了便早早地睡了。而程忠是在月亮和奶奶睡覺後才爬起來洗了個澡便又爬上了床,一夜無眠。

第二天上午一切如常。依然沒有陽陽的下落。米蘭依然沒有回家。程忠和奶奶、月亮依然焦躁不安卻無其奈何。程忠這天沒心思上班。他隻好打電話請了假。

就在這天中午,程忠突然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電話裏的人說陽陽就在他那裏。他就是陽陽真正的父親。陽陽在那裏很好。他會照顧好陽陽的。讓他們不要找了。

真是天方夜譚,豈不此理,怎麼可能!

從不會說粗話的程忠當時怒氣衝衝地在電話裏罵了一聲“放屁!”程忠問那人在哪裏,現在去見他,把陽陽還給他,要不然他報警。那人卻拐彎抹角地說,你記得你以前出過一場車禍嗎?你在車禍中失去了什麼你知道嗎?而我也在一場車禍中找到了我的親兒子。你問你的妻子吧。她最清楚。那人說完就“咣當“掛了電話,留下程忠大傷腦筋。

程忠慢慢地放下了話筒。他突然覺得那人的聲音似曾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了是誰。他有氣無力把自己摔在了席夢思床上。然後根據那人的提示回憶著。仔細分辨著。

程忠記起五年前自己跟學校的幾位好友一起出去郊遊那天走在一個滑坡的地方,車子滑下了小山坡。等他醒來他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他隻感到下身疼痛不已。至於具體他失去了什麼,他不知道。因為沒過幾個月,他又是一條好漢。他照常上課,照常吃飯,照常睡覺,照常說笑。那人後幾句話什麼意思,他越想越想糊塗。

難道米蘭有外遇?那人的弦外之音不就是這意思嗎?不可能。我那麼愛她。自從結婚以來什麼事都依著她。怎麼能猜疑自己的老婆?這不可能的。這都是怎麼回事呀?

程忠想的頭疼。

程忠隻好找奶奶問那人後幾句話什麼意思。奶奶由於情緒不佳,導致老年病複發。正喝藥的奶奶放下茶杯也說不可能。米蘭不會做出那種事。倒是呆在旁邊的月亮聽了程忠的敘述吃驚得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