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劫難來襲(2 / 2)

那一刹那,時間對於哥哥來說,是靜止的。它們凝固在他周圍。天還是那樣藍的天,風還是那樣輕柔的風,萬事萬物都沒有因為我的墜落而改變一絲一毫,可在哥哥眼裏,一切都帶上了猙獰的笑。柳條不再擺動,水麵不再起漣漪。他衝上去,伸出手想抓住我的衣袖,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我的裙翼在空中展開似落花。來不及流淚,哥哥衝下樓去,抱起昏死過去的我,發狂地呼喊我的名字。他想喚起正走向地獄之門,被押解著的我。

沒有一個夜晚比今天更加安靜。

窗內,我靜靜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窗外,月光照在梨花上,一切似平常。落花如雪,寂寞的很無辜。往常,我最愛趴在窗前,賞花賞月。今晚,卻讓它獨自飄零,花開花落究竟為了誰。我將這良辰美景白白的辜負。可這月,這花,還是不計前嫌的嗬護著惜花人的夢,靜若以往。

我感到很迷茫。我沒有死,是麼?是的,我應該沒有死,可是為什麼我睜不開眼睛?我能聽見周圍有人在哭喊,聲音好熟悉。

“這裏有兩個梨,你吃大的,小的給我。”稚嫩的聲音在我心房裏來回飄蕩。我聽到兩個小孩子開心的玩耍聲、嬉鬧聲。心裏有莫名的感動、莫名的溫暖。那是誰呢?是誰呢?

我盡力的微微睜開雙眼,我看見一雙哭紅的眼睛,是母親麼?我好想再仔細看看,可是頭卻隱隱的作痛。眼皮好沉,好沉。那是一股我無法阻擋的倦意,瘋狂的、莫名的倦意。我隻想沉沉的睡去。盡管耳邊傳來那麼多強烈的呼喊聲,卻奇怪的,在我耳邊,越來越像來自雲端的聲音,號遼遠,好遙遠,在我耳邊打轉徘徊,卻始終傳不進我的耳朵裏。我終於還是沉沉的睡去。

睡了有多久啊,我不知道,隻知道我被一陣叮叮當當、奇怪的聲音驚醒。我想坐起來,頭卻很痛,隻是好奇地轉過頭去。我隱隱約約的看見兩個打扮奇特的人,拿著木劍,在整個房間裏上躥下跳,嘴裏念著我聽不懂的咒語。這究竟是哪裏?這兩個人,是人還是鬼?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啊!”的一聲,我尖叫著抱住了頭。因為沒有太多力氣,所以我的聲音很輕,但是還是驚到了守在床前的母親和丫鬟。

帳子被拉開,母親先是欣喜,隨即是掩麵痛哭。她一把抱住渾身發抖的我。此刻的我,沒有了枕頭的倚靠,我的頭更痛了。我想用力推開眼前這個抱著我的、陌生的人。是的,在此時此刻的我眼裏,陌生的人。

父親也從外屋奔進來了。我抬起眼,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無比驚恐。我看著滿臉是淚的母親,隻吐出一句話:“我是誰?”一股冷氣隨著這三個字的出現瞬間包圍住了整間屋子。我那麼清晰的看見麵前兩張布滿滄桑的臉凝固住的笑容,伴著我迷茫空洞的眼神,屋子裏是久久的沉寂。

“默兒,你……你在說什麼?不認識娘了麼?我是娘啊!你是默兒,譚默兒啊!”母親拚命地搖晃著我的身體,這樣的動作卻讓我更加難受,頭好暈,好想吐。我的大腦為什麼一片空白?譚默兒?究竟誰是譚默兒?這裏,是我的家麼?可是,究竟是誰封鎖住了我的記憶?我好驚慌,我拚命的去想,努力的會以究竟發生過什麼,可我就是想不起來。我看見眼前這個中年男子臉上痛苦的表情,我聽見他反反複複地念著:“我已經失去了憐兒,難道還要再失去默兒麼?”憐兒?憐兒又是誰?我的頭無比的痛,心裏也狂躁不已。我開始狂亂,用手使勁的敲打自己的頭,母親緊緊抓住我的手,泣不成聲。

是的,我的確失去了記憶,不管是難過的,還是悲傷的記憶。我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帶走了,我表麵上擁有一切,可是又失去了一切。表麵上擁有我的房間,我的親人,一切似乎從昨。可是實際上卻再也找不回曾經的我。曾經的我?曾經的我是什麼樣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依然可以像以前那樣倚靠在窗前的書桌上,賞探入窗子的梨花,可是,賞不回曾經的快樂。我,究竟是誰?花兒,你認得我麼?可是多麼可笑,我竟然不認得我自己。

------題外話------

這是一個女子傳奇的故事,在亂世中,她會怎樣生存下去,她又會有怎樣的精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