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天,姑姑可能要回東傲了。”
上官瀾口中的‘姑姑’指的是逍遙王爺唯一的嫡親妹子上官若男。她的丈夫名喚陳子晗,東傲的戶部尚書。武念亭歸東傲國念書的那一年,恰逢陳子晗的爺爺過世,陳子晗是陳爺爺一手帶大的,為表孝心,於是陳子晗攜著妻子兒女在陳爺爺墳前守了三年孝。等陳子晗回東傲的時候,武念亭又去了合州。
雖然武念亭時有回東傲城,但陳子晗自從守孝期滿後,便被靖安帝委以重任,要他彙一幅完整詳細的《東傲皇輿圖》。於是,陳子晗又攜著妻子兒女翻山涉水去了,雖中途也時有回東傲,但也總是和武念亭錯過。
具體來說,武念亭知道有上官若男這個姑姑存在,也知道有陳子晗這個姑父存在。但就是一直沒碰過麵。
如今聽聞姑姑要回來,武念亭當然興奮,道:“真的。”
“真的。本來傳來消息說是在我們大婚的這一天一定趕到的。不想路上出了點子事,還是耽擱了。”
“無防無防,隻要他們能平安的回到京城就是。誒,師傅,這一次,他們回來後,還會出去嗎?”
“應該不會了吧。我聽聞,姑父的《東傲皇輿圖》已經完成了。”
“那可是大功一件。”聽她師傅說過,其圖不但繪有山川地貌,江河湖海,姑父陳子晗更對應著一應山川地貌寫了本書,書上詳細的記錄了那裏的風土人情、農耕商貿。可以說,憑著這本書,無論你去哪裏走馬上任,隻要在之前看一下這本書,你就已是那個地方的百事通了。
聽小徒弟說話的語氣頗是興奮,又有不想睡的意思,不希望小徒弟少了瞌睡,上官瀾親吻著小徒弟的耳垂,說著‘快睡’的話。
如此輕柔,惹得武念亭想多了,渾身不自覺的一僵。
小徒弟看似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主,但小小的她便離開了親生的父母。雖然有許多人愛她,那些愛足可以填充父母之愛。但小徒弟從小時不時的希望有爹、有娘的願望他多少還是知道的。
為了不讓武老爺子傷心,她從來不在武老爺子麵前談及她的老爹。也為了武老爺子,她努力的克製著心中的孺慕之情不要表現出來。
曾經,他覺得小徒弟將他當老爹看的一些童言童真荒唐至極,如今想來,小徒弟多少是克製不住了,便在他這裏來撒個嬌。
想到這裏,上官瀾的眼睛有些濕了:小東西,你的父母可能真的再也不在了。真的不在了。
心中頗是酸澀,上官瀾將小徒弟緊緊的抱著,帖著她的耳朵說:“天珠,天珠,你是我的妻子了,是我上官瀾兒子的娘親了,我們是一家人,是永遠的一家人。”
雖然背對著師傅,但仍舊能聞到屬於師傅特有的藥蘭清香,又帶著幾分方方沐浴過後的清香。被她師傅這一抱,隻當她師傅又要起什麼新玩意,她由不得身子又抖了一抖。
感覺到小徒弟的小動作,上官瀾愕然:他在小徒弟眼中是不是就是一隻餓狼啊。
上官瀾側身而起,輕輕的扳過小徒弟的身子,隻是癡癡的看著雙頰酡紅、人麵桃花的小徒弟。
師傅今天是怎麼了?真的不同以往啊。
看著小徒弟探究的眼神,上官瀾輕撫著她微燙的臉,道:“累了吧。”
呃,根據她長久的經驗,這種時候無論是答‘累’還是‘不累’,都討不到什麼好。那怎麼回答呢?
看小徒弟糾結的神情,小官瀾一笑,低頭親吻著她的額頭,道:“放心,我就是想看看你。靜靜的看看你。”
不想,上官瀾這一看就是一夜。
而武念亭呢,早在上官瀾說還要看兒子,然後不停的和兒子說話的時候就沉沉入睡了。
一夜未睡的上官瀾抓著小徒弟的手親吻了一口,輕聲道:“天珠,我會在你身邊,永遠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