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也就是說,你不再肯定是東方六六殺人了?”
稍猶疑,宋訟師道:“至少,殺龍詠萱的應該不是東方六六。”
“何以見得?”
“首先,從龍詠萱明明是中毒而亡,凶手卻偏偏要造就讓我們認定是東方六六掐死的跡象可以看出一二。其次,方才東方二二說了,東方六六不會飲雜酒,那第二種酒應該是凶手故意潑到東方六六身上,是想造就讓我們認定東方六六喝了許多酒的假像。最後,從龍詠萱、東方六六事發當天所穿的外袍上的手印來看,同時出現六指手印且一模一樣,可想是凶手故意移動了龍詠萱、東方六六在一處,是想造就讓我們認定東方六六醉後亂性的事實。”
“哈哈”一笑,武念亭道:“宋訟師,可造成不要‘我們認定、我們認定’的說,那是你認定的,不是我們認定的,我……從來就沒有認定東方六六殺人過。”
眼見著宋訟師老臉一紅,武念亭又道:“不過,宋訟師分析得極好,那凶手狡猾之極,越想左右我們的視線反倒越發的欲蓋彌彰。”語及此,她看向那四個奮筆疾書的師爺,道:“四位師爺,方才宋訟師的話可都記下了?”
“記下了。”
輕歎一聲,武念亭道:“宋訟師說得真好,條條在理。感覺他才是東方六六的訟師似的。我這個訟師不夠格啊。”
武念亭的輕歎,引得大堂內外又起陣陣輕笑聲。宋訟師的老臉更紅了。因為他方才的話可以說是徹底洗脫了東方六六殺害龍詠萱的嫌疑了。他是怎麼說出來的呢?他仔細的想了想,哦,是了,是了,是被眼前這個笑意橫生的女子一步步的引進來的。她將他帶進一個好大的陷阱中,然後還給了一個好大的餡餅他吃。
這天上,果然就沒有掉餡餅的好事啊。
宋訟師有些認栽,栽到了一個小丫頭片子的手上。
他懊惱間,隻聽武念亭又道:“宋訟師,雖然你認定不是東方六六殺的龍詠萱,可是你卻懷疑有可能是東方六六的手下人幹的,是也不是?”
“是。”
“我問你,如果果然是東方六六手下殺了人,他哪有栽贓嫁禍給自己主子的道理?”
“這……也許是有私恨。”
“如果是宋訟師出國遊曆,這一去不是一年半載,就是三年五年。請問,你會如何挑選手下。”
“當然是挑些非忠誠即老實的人。”
“可會挑一些曾經有過私仇的人?”
“笑話。怎麼可能。要在路上出點事怎麼辦?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挑曾經有過私仇的人的。”
武念亭‘嘖嘖’一笑,道:“宋訟師,你覺得是你聰明還是東方六六聰明?”
宋訟師一輩子隻停留在了秀才的功名。而東方六六從會元、解元至狀元,這份聰明不是人人能及。他也有自知之明,道:“當然是東方六六。”
“那好,由已及人。如果連你都想到的事,東方六六是不是也應該想到了呢?你覺得,他會笨得挑選一些有私仇的人陪在自己身邊嗎?”
“這……”
“所以,肯定不是東方六六手下的人。若宋訟師不信,我可以請太子殿下立馬派兵前往驛館,調取東方兄弟身邊所有護衛名單,同時傳他們一一上堂驗看掌印,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