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7章:晚風細雨走外灘(1 / 1)

晚風輕吹,細雨迷離。仰望窗外,木魚還在猶豫。

近來因加班加點,再加上父親住院,大約有一個星期沒能擠出時間去伸展筋骨,活動活動了。晚上有了點空閑,卻遇上雨聲淅瀝,據說可能還有暴雨。出去還是不出去?一時打不定主意。

躺在搖椅上看電視,乏味的節目越看越無聊,越看越覺得胸有點悶,胃有點脹,想起那平闊江麵上飛翔的海鷗,想起那柔柔晚風中休閑的人們,還是下了決心,關了電視,帶著小傘走進了密密的雨幕。

十五分鍾後,便到了位於飛雲江畔的外灘,也稱之為濱江大道。這裏過去是一條逶迤的泥堤和一片葦草叢生的荒地,如今經過開發建設,一幢幢造型別致、高低錯落、凸顯歐式風格的建築樓群拔地而起,與寬敞的大道、雄偉的江堤、壯麗的飛雲江大橋渾然一體,構成了一幅具有濃鬱現代城市氣息的畫卷。繁華的道路兩側,茶樓、酒吧、時裝店、沐足屋、娛樂城一應俱全,相映生輝。每當夜幕降臨,華燈高照,霓虹閃爍,這裏便是人們時尚休閑的好地方。

木魚去外灘並不為了追尋休閑的快樂,而是肩負著一個重要的使命,健身快走,加強運動,增強身體素質。兩年多了,隻要騰得出時間,晚上總要去外灘走走。之所以看中這塊寶地,是因為那高高的江堤不僅道路平坦,環境典雅,視野開闊,空氣清新,而且沒有車來車往,特有安全感。

今晚或許是飄雨的緣故,江堤邊被辟為舞池而天天爆滿的幾個廣場都空空如也,缺少了激越昂揚的音樂和充滿動感的舞者,夜雨中的外灘仿佛安謐了許多,落寞了許多。江堤上的路燈在雨煙中有點昏暗,地攤沒了蹤影,遊人也比往日少了許多,除了那些甜蜜相擁的情侶,占據堤岸的幾乎都是默默健身的人們。

迎著江風,打著小傘,花崗岩鋪就的路麵有點濕滑,不敢健步快走,便悠閑地踱起了方步。聆聽著雨點敲打傘兒的“沙沙”聲和潮起潮落拍擊堤岸的低吟淺唱,在徐徐晚風的吹拂中,因繁忙工作而煩亂的心緒漸漸得以放鬆,寧靜平和重新回到心間。

倏然前方傳來喧雜的合唱聲,伴隨著激越高亢的歌聲臨近,二三十位學生模樣的少男少女跳躍著過來,大概都是初中剛剛畢業的學生,個個雨水濕了全身,但人人熱情高漲,手舞足蹈,聲嘶力竭地一起飆歌,其實那根本不是在合唱,而是在齊吼,居然沒聽懂他們在飆些什麼,但那狂放無羈的表情舉止似乎有著不可抗拒的感染力,驀然觸動著木魚原本有些麻木的神經,機械的步伐頓時有了韻律感。回眸他們漸去漸遠的背影,不由從心底歡呼,年輕真好!同時也為年輕人默默地祝福,美好的世界屬於美好的他們。

人的一生,每個人都有青春燃燒的歲月,可是充滿活力的歲月卻是曇花一現,轉眼即逝。記得讀初中的時候,外灘還是荒蕪的泥堤,偶爾也曾和同學來此沐浴月光,觀看海浪,狂笑放歌,肆意發泄。如今,地方還是這個地方,月亮還是那個月亮,但歲月盡隨水東流,韶華逝盡,青春不再,物是人非……

徜徉在外灘江堤上,那柱,那亭,那雕塑,那小品,都顯得特別磅礴大氣、雍容優雅。倚欄眺望,飛雲江水波蕩漾,兩岸高樓美如畫,跨江而過的大橋如一條臥龍聯結南北。這座建於1988年10月,長1721米的大橋,當時是中國最大跨度的預應力混凝土簡支梁橋。未建之前,來往大江南北全得靠船隻擺渡,汽車渡前每天車滿為患,有時需等待10來個小時,“走遍天下路,最怕飛雲渡”便成了來往浙閩之間司機的心病。如今,天塹成通途。

飛雲江是瑞安的母親河,它源於景寧白雲尖西北坡的涓涓溪流,向東流經景寧、泰順、文成等縣,最後經瑞安而注入東海。全長203公裏,其中瑞安市境內的幹流長度有79公裏,沿江兩岸土地肥沃,資源富饒,百萬瑞安人民在她的哺育下生息繁衍。

1158年,著名詩人陸遊赴任福州寧德縣主簿,途經瑞安飛雲江時,看晴空萬裏,風平浪靜,詩興大發,留下一首《泛瑞安江風濤貼然》:“俯仰兩青空,舟行明鏡中。蓬萊定不遠,正要一帆風。”這詩,八百多年來一直為瑞安人傳頌。

佇立外灘江堤的親水景觀平台,一覽夜色和烏雲籠罩的江麵,偶爾有隻帆船鳴響汽笛,耕起一道長長的波浪,仿佛是告訴陸遊及我們:行進之舟,不再隻是等待風帆,而是要憑著堅定的決心,借助一切可以利用的動力,奮力駛向那並不遙遠的蓬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