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2)

昏黃的燈光下,潘毓白皙修長的手指在名冊上一一滑過,最終停留在一個名字上。他的手指在泛黃的書頁上輕點幾下,才慢慢合上了文件夾,看向窗外。什麼樣的人能獲得一個受過創傷的千金小姐的芳心?他自信一笑,看向漫天的星光,自古以來水滴石穿,柔能克剛。

在大家的期待中,年會終於來了。潘氏的年會舉行於當地一個六星級酒店,這一向是鄧梓這等荷包空空的人可遠觀不可進入的地方。她一直好奇得很,不知道那裏有多富麗堂皇?不過比起這個,她更關心的是,那裏會不會澳龍、鮑魚任意上,一次吃個夠啊!x市身處內陸,這些海產一向貴得很,希望這次能撐到吐。

下午,鄧梓換上了禮服,及地的黑色長裙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前所未有的端莊。她看看鏡中的自己也不由滿意一笑,果然人靠衣裝,打扮起來也是個小美人啊。

"也許命運顛沛流離......"鄧梓拿起手機,看到潘毓的名字閃爍,不禁興衝衝地接起電話:"你到啦?"

潘毓似乎也被這快樂感染,輕笑著"嗯"了一聲:"下來吧,我在樓下等你。"

鄧梓踩著高跟鞋一蹬一蹬地下了樓,還未轉過拐角,就看見潘毓倚在車門上的身影。他今天穿了身中規中矩的黑色西裝,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閑適自得中又不失優雅。淡淡的陽光籠罩在他身上,像是披上了金色的法衣一樣不似在凡塵。

看見鄧梓,他衝他輕輕招手,等她走到車前,才輕巧地幫她拽開車門,做了個"請"的動作。

鄧梓笑著搭上他的手,語氣活潑:"小潘子,咱們走了!"踩著恨天高艱難地坐上車,她玩笑道:"看看咱們小毓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也姓潘,怎麼那個花花公子是太子爺,這個好男人隻能開老爺車呢?果然投胎是門技術活啊!"

潘毓的眼睛直視前方,聽了這話,半真半假地說:"各有各的命,太子爺也未必有登基的日子啊!"曆史上多少做了一輩子太子最後不得善終的人?

"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先做了太子再說吧!"鄧梓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哈哈大笑。

潘毓握著她的手不置可否。還是記憶中這樣暖,他想。

鄧梓倒是瑟縮了下:"怎麼那麼冰?你是氣血不調吧?"說罷又有些心疼,握著他的手搓了又搓,直到把他白皙的手背都磨出了紅痕,還是冷得像冰塊一樣。

潘毓抽回手,淡笑著說:"好了,我專心開車。"這輩子,他一直渾身冰涼,他猜測過,是不是因為他是死過一次的人?答案當然是無解。沒有人可以回答,他也不會對任何人說。除了他自己,他骨子裏不相信任何人。是人就有私心,一但別人能給的利益超過他能給的,再忠心的人也會背叛。

冬日裏天總是黑得特別早,六點不到,已是漆黑一片了。今夜恰好沒有星星,幾要伸手不見五指,可這卻襯得酒店更顯燈火通明。

條狀的燈飾垂柳般掛滿了周邊的大樹,星星點點的白光真如冬雪未停。巨大的屏幕上不停閃過賀詞,鄧梓這才知道,潘氏竟已有百年曆史了。

在她恍神的功夫,潘毓已經停好車,走到她身邊,還是一點腳步聲都沒有。可是不知怎麼的,鄧梓察覺到了,她微微一笑,挎上他的臂彎。步入大廳,真有種到了另一個世界的感覺,觥籌交錯間,好像真的離柴米油鹽越來越遠。

忽然,整個大廳裏燈光一暗,舞台上亮了起來。潘兆成出現在話筒前,一番回望過去展望未來後,他喊出了他的女兒。隻見潘曉一身白色長裙,半長的黑發隨意盤在頭上,一串黑珍珠項鏈在頸間熠熠生輝,吸引了大半女子的目光。

鄧梓感情複雜,不自覺地移開了視線。在光彩逼人的潘曉麵前,她似乎總是這樣黯淡無光。不過,金子固然引人注目,沙礫也總會找到欣賞它的人。這樣想著,鄧梓轉頭尋找著潘毓,他卻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蹤影。大廳裏人太多,男士們又都是西裝,她看花了眼睛卻還是沒找到人,耳邊又想起了潘兆成的聲音。

"今年對我個人來說是充滿喜悅的一年,我的女兒,我的掌上明珠,"他驕傲地說,"將要成為別人的新娘。我這個做父親的沒什麼好給她,隻能用百分之五潘氏的股份為她送嫁!"

台下一片嘩然。

畢竟這樣一來,潘曉手中的股份就超過了她的哥哥潘鬆,成為潘氏的的大股東之一。台下的人抹不準了,老爺子這是準備,把江山交給女兒?

"新郎呢?快叫新郎上來說兩句!"台下有人起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