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我抬頭,老頭已完全消失在黑夜裏,我失魂落魄的從地上站起來,再環顧四周,烏漆麻黑的,我似乎覺著某些東西就在哪個角落盯著我,張開了巨嘴,正待人而噬。
我立馬撒開腳丫,一刻也不敢再待,卯足了勁,朝著村子飛奔而去。
一路無事,沒有我心裏幻想那般,路上有諸多髒東西當道,在看到村裏的燈火,一顆懸著心總算是放下了。
不管怎麼樣,家永遠是心靈最好的港灣。
回到村子,其他事理都不理,徑直朝著家裏走去,甚至途中遇到平時一起玩耍的小夥伴叫我,我也置若罔聞。
推開家門,看見爺爺正坐在院子裏吧唧吧唧抽他那水煙袋,老媽正在門口左盼右望,而老爸正坐在大廳裏看著電視,不時笑出聲。
聽到門響,老爸轉過頭看見我,笑了笑,對老媽說道:“我就說吧,肯定是跟同學們玩去了,有什麼好操心的。”
我媽瞪了我爸一眼,我爸便呐呐不說話了,轉過頭繼續盯著電視看,老媽看著我說道:“怎麼回來這麼晚,我給你把飯菜熱熱,進來吃飯吧。”
這是我最後聽到的聲音,因為接下來我兩眼一摸黑,直挺挺的暈倒在了院子裏。
……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看見自己正躺在自己床上,老媽坐在床邊,一臉愁容,見我醒了,眉目總算是露出一絲喜意,說道:“醒了啊,你這是咋滴了,昨兒一回來就暈了,請了醫生看了也沒毛病,說是疲勞過度,跟媽說說,到底咋了?是不是遇上啥事了?”
我咬著嘴唇,忍著鼻酸,默默的搖了搖頭。
這件事,我決定不告訴我媽,因為她當年可是個大學生,按我們這裏說的就是高文化人,當年我老爸也不知道走了什麼運,把老媽給娶回來了,當年在村裏可是漲了大麵,我爺爺別提多高興了。
相對應的,文化越高,受到教育越多,就是越不相信迷信之類的事兒,每每我爺爺一跟我講故事,我老媽看見了,都會叨叨半天,最後搞得我纏著我爺爺講,他一看到我老媽,也不敢講了。
老媽見我不願說,也沒有逼問,說道:“沒事兒就好,你好好休息幾天,學校那邊我叫人稍了信去,給你請了幾天假。”
“嗯。”
我不知說些什麼好,隻是默默的應了聲,我媽站起身說道:“我去給你弄些吃的。”
老媽出去不久後,爺爺扛著那杆水煙袋走了進來,坐在床邊,說道:“你跟你媽說的我都聽見了,說吧,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說說?”
我一下從床上彈坐起來,情緒激動,眼淚止不住的流,痛哭道:“爺爺,我快要死了。”
我爺爺一下變了臉色,急道:“到底怎麼回事?”
我稍稍平複了下情緒,才將事情原委一股腦的都跟爺爺說了,爺爺聽完,臉色陰沉仿佛能滴出水來,狠狠的抽了幾口煙,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等下吃完飯,你跟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