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延大呼冤枉,於電話另一端叫嚷道:“寶貝,你怎麼知道我在玩?我在地下電玩城,隻玩了一個小時,贏的很少,沒有上次那麼過分啊!”上次——在拉斯維加斯賭場,他玩老虎機玩到我們被暴力地趕出賭場,差點我就以為要像電影裏那樣被殺掉了。
他一直是這樣無所事事的滿世界遊蕩,我抓住重點,重新問他:“花不是你送的?”
“什麼花?我像是會送花那麼俗氣的人麼?怎麼,有人送你花?什麼花?”
我看了桌上的花一眼,包裝紙上還帶著裝飾用的水珠,“玫瑰花。沒什麼事的話我要開始工作了,小舅慢慢玩。”
“好俗氣的花。肯定是那個家夥,送完戒指又送花,寶貝,他俗氣死了。下次要是見到他,我就送他一大把狗尾巴花替你還給他……”
“好了。bye。”我切斷電話,完全不明白他突然打電話來是什麼意思,但他這個人要是做了什麼意義明確的事倒是奇怪了,之前被他帶著到處旅行,本以為是有計劃的,沒想到他根本就是在隨機的選擇目的地。
林少延說是唐逸送的,會是他麼?
看資料看了很久,李蕊的線接進來,問我需不需要訂餐,我看了看時間,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喬氏有自己的員工餐廳,沒有加班不需要訂餐,我離開辦公室,叫上李蕊和陳煦然一同下樓用餐。
選餐的時候幾個見過麵的部門經理聚在一起,見了我表情不一。剛坐下,幾個人推了餐車過來,徑直走到我的桌前,開始上菜,我吃驚地看著這幾個衣角繡著“jet’aime”的廚師,“jet’aime”在法語中的意思是我愛你,是一家名為“愛尚”的法風餐廳,可以提供高檔的個人餐飲服務,也承辦多人宴會。
攔住正要展開精美餐布的廚師,我說:“不好意思,我並沒有訂餐。”
廚師展顏一笑,說:“有人為喬小姐訂餐,希望能給喬小姐一個驚喜。請您慢慢享用。”李蕊驚訝地望著,手半捂著嘴巴,陳煦然淡淡看了一眼,已經開始吃自己的食物。餐廳裏引起不小的騷動,細碎的評論闖進耳朵,多是不堪之詞,我坐在椅上沒有動,環視一周,心中坦然。
“抱歉。我今天已經自己買餐,不需要多吃一餐。麻煩你們告訴訂餐的人,我謝謝他的好意。讓你們白跑一趟,我會彌補,希望你們幫我轉告訂餐的人,我很樂意與他在愛尚共餐。”
幾位廚師麵露難色,外籍廚師大衛認得我,摸摸胡子無所謂地笑了笑,用中文與我告別。
若我慌張便更會讓人猜測,那些不好的評論,一種是因為有不好的行為在先,一種卻是有不合時宜的反應在後。不管又沒有做錯,總是會有不同的言論。清者自清,不然做的再多都是徒勞。李蕊回神,對我說:“喬總的魅力真大,又是玫瑰花又是奢華午餐,一定是您的追求者。”我停下手中的筷子,淡淡地說了句:“李蕊,作為高級助理不隻是將關於工作的事做的好才算好。我到公司是來工作的,如果這些沒有意義的私事你都處理不好,我會懷疑高級助理這個職位給的薪水太高。”
李蕊不再是玩笑的姿態,卻像是受了委屈一般,說道:“對不起,喬總。我以為您的私事我不該過問。覺得喬總待人親切,像我妹妹一樣,忍不住態度太輕鬆了些。”她這樣的說法,我聽了很煩,卻又不能表現在臉上,看了默默吃飯的陳煦然一眼,說,“沒事。先吃飯吧。”林少延最讚意式法式的菜肴,腦袋一昏,我翻出上午那個號碼發了條短信過去:真的不是你?
下午的會議定在一點半,我沒有時間午休,陳煦然泡了一杯咖啡給我,令我意外的是他的手藝還不錯。
“謝謝。”我說,陳煦然愣了愣,我解釋道:“咖啡。”他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尷尬,微微頷首,我喝了咖啡,起身,他沒有問我,隻跟在我身後,倒是李蕊打了個哈欠慌忙抱了資料夾跟上問我:“喬總怎麼這麼早去,還有20分鍾才開始,您可以多休息一下。”會議室安排在頂層,我的辦公室離得最近,就是晚去幾分鍾也不見得是最晚到的。“嗯,早比晚好。”我隨口答一句,踏入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