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早已透亮,楊廣用冷靜的眼神看著湄之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收回目光。
仿佛就是要和之前的醉意朦朧做最強烈的對比,此時的楊廣眼神清亮,神容頗有些高深莫測的味道。
“看到了什麼?”
沒有任何預料的,低低沉沉的五個字仿佛一記悶雷,打破了這自湄之走後的寂靜。
如果不是蕭諸突然的現身,如果不是楊廣的眼神幽遠深沉,幾乎就要以為楊廣在對著空氣說話。
對於楊廣突然而來的問話,蕭諸在現身後,沒有半刻猶豫,也沒分出半分溫度潤色從嘴中突出來的話,仿佛一台刻錄機一樣,隻是在出聲,卻沒半點情感。
“尉遲姑娘在殿下去拿傘時沒有任何異樣,隨後當她看到了那串鏈子也沒有馬上去撿,似乎在思考什麼,隨後才起身去拾起手鏈。”
各種客觀的,主觀的看法從蕭諸口中說出來,雖然蕭諸不明白為什麼楊廣要借口離開,再讓他暗中觀察湄之的神態,但是作為一個出色的貼身護衛,該問的和不該問的還是分辨的出。
“是麼!”
楊廣回了兩個字,卻回的有些稀奇,既不是相信,也不是不相信,仿佛隻是在說他知道了,卻沒有了下文。
隻是,在那兩個字出口的十秒鍾後,楊廣忽然看著蕭諸:“你說她是個怎樣的女人?”
蕭諸像是被這個問題驚到,雖然還是麵無表情,但卻久久沒有回話,仿佛在思考要怎麼形容。
楊廣也不著急,隻是看著天邊的雲,想著什麼,直到蕭諸的聲音響起,才拉回了目光。
“尉遲姑娘是最愛殿下的女人。”
蕭諸的話並不難理解,楊廣卻聽得糊塗,能從蕭諸的口中說出的話,必然是真的,既然是真的,尉遲湄之對自己又怎麼會是這樣的態度。
思索了良久,楊廣忽然歎了口氣,緩緩道:“我看,她是個聰明的女人。”
或許湄之不夠聰明,但若是zero,想要在他麵前不露破綻,仿佛也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如果湄之真是zero,以她的性格,應該不會原諒自己吧!
到了如此地步,現在的楊廣都不知道是希望湄之是zero,還是不希望,如果是,他似乎會更開心些,但是也會害怕。
怕這個字,從他口裏出來,其實很詭異,卻真的又無可奈何。
這樣的話,蕭諸當然不可能接下,隻能沉默的立在那,卻沒有半分緊張之色,直等楊廣的下一句話。
“你就在這看著,若誰來撿了這條手鏈,隨時回報。”
是懷著怎麼樣的心情,楊廣才滿心疲憊的說出了這一句,明明才開始,他卻累了。
在記憶中,和zero的許許多多次暗戰,都是他贏,可他卻知道,那不過是zero有心輸,不過是因為她愛自己而已。
可是如今,不管zero是不是湄之,於他都必將是一個難以把握的局麵。
“是。”
隨著蕭諸的一聲應下,楊廣再次看了眼 那一片梅,又看了眼蕭諸,轉身已然是慢慢往回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