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賭,可以掀起多大的漣漪呢?
有人可以因為這一個賭,而壓上一生的幸福。
有人可以因為這一個賭,而壓上自身的生死。
不管如何,這樣一個賭,都必定能激蕩起了她們以後跌宕起伏的人生。
湄之如是,蕭綠漪亦如是。
匆匆,十日不過間隙,就如窗外的繁錦,飄零零已開出了第二輪的芬芳。
蕭綠漪靜靜的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那些落花流水,她在等待。
等待明日的到來,等待著自己穿上嫁衣,等待明日的好天氣。
隻是,盡管她在等待,盡管明日必定是個大喜日子,她卻好似並不開心。
甚至於,她在怕,怕的是什麼也許隻有自己才知道,並且不能讓他人知道。
在下一個思緒來臨之際,蕭綠漪轉眸看向了門外,門並沒有關上,甚至於那遊蕩的門簾被風吹得起起伏伏,發出細碎的聲響。
這個時候,她從門簾的縫隙看去,恍惚間,神思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那一日,在皇室行宮內,楊廣在聽聞湄之的事後轉身而去,那時候那背影如此的幹脆,沒有一絲拖遝。
那一日,在皇室行宮內,楊廣說,不如我們把婚事取消。
那一日,在皇室行宮內,楊廣似風而去,蕭諸默默陪她行了幾步,說了幾句話。
依稀間,好像說的是.
“哥,一定要這樣嗎?”
“你自己決定。”
蕭綠漪麵容神情都被掩在鬱鬱蔥蔥的樹蔭下,看不清那表情,可即便看不清表情,蕭諸也必定是能猜到的,但蕭諸永遠不會去猜。
蕭諸的回答沒有任何逼迫之意,他讓蕭綠漪自己決定,就證明真的不會管蕭綠漪的任何決定。
可隻有蕭綠漪知道,若她真的沒有達到蕭諸心中的決定,那這一輩子這個唯一的親人就真的不會再管自己。
蕭綠漪道:“可是,我寧願一劍殺死他,一杯酒毒死他,也不願意再算計他。”
蕭諸漠然,即使是對著唯一的妹妹也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我說了,你自己決定。”
總是這樣,蕭諸的話看似沒有逼迫,可蕭綠漪卻總覺得已經被逼得無路可走,很多的事,就因為那一句你自己決定,讓她更是痛恨自己。
可是沒有辦法,蕭諸的恨那麼濃烈,對楊廣的,對隋朝的,濃的沒有一味藥可以解開這一份中毒已深的趨勢。
“即使賠上我的幸福,也值得嗎?”
“你的幸福,比家國之恨,父母之仇還要重要麼?”
第一次,蕭諸有了情緒,目光都變得陰鬱無比,蕭綠漪似被嚇了嚇,情不自禁的退後一步,低頭悵然。
“可是在我心裏,家國之恨,父母之仇遠沒有哥哥和我的幸福重要,畢竟”
那一句話還未說完的時候,蕭諸一巴掌已經甩下,不留任何力道,眼神從淡漠變成冰冷,左手一直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仿佛下一刻就要抽搐揮下,殺了眼前這個似乎他妹妹的女人。
畢竟,父母不會希望我們活的不好。
蕭綠漪的下半句話緩慢的自心口流過,帶著痛,帶著不堪,帶著不可適從的所有感覺刺的她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