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4章 前塵舊夢(1 / 2)

湄之的最後一點意識是停在門縫裏那透出的光芒上,不刺眼卻讓人陷入永遠的迷離,越來越迷蒙。

如果稱這是一場夢,還不如說這是一場回憶,回憶之所以能成為回憶,說明你曾用心經營過。

夢中的房間很眼熟,也很簡單,所有的東西都是白色的,包括床單。

其實她不最討厭白色,總覺得那很刺眼,可那白色明明就是最簡單不過的白,沒有絲毫光澤。

還是因為在黑色中沉浸了太久,已經讓湄之覺得除了黑色和紅色,任何一樣顏色,她都會覺得刺眼。

而且她確實也確實穿著一身紅色的小洋裝,她已經不記得那是多大,大概是六歲吧。

她唯一記得的,是那個時候的自己,一頭的短發隨風微微揚起,如同洋娃娃一般,卻看起來不那麼乖巧。

而她手上端著一碗藥,那是她今日課後的成品,要問是什麼課,那卻是專門配置藥的課,所以她自己也不知道今天配的這藥是能醫人,還是毒人。

白色的床單上,此時正躺著一個人,也不過七八歲的樣子,卻睡的不是很安穩。

她看著床上的人,眸光裏滿是皎潔的光輝,泛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神態,看著床上的人,冷哼一聲。

“喂,別裝睡了,起來喝藥。”

男孩似乎在做一個了不起的夢,那夢很掙紮很糾結,卻又在她一聲之後,驀然的破碎。

這樣的殘破的聲響,讓男孩睜開了眼,惶恐了那麼一秒鍾,就坐了起來。

“你是誰?”

男孩問的很認真,黑溜溜的眼珠子定在她身上,一動不動的等著她的答案。

她像是對於男孩這個問題有些不滿,皺著小眉頭,似乎思考著什麼,緩緩的幾乎是淡漠的說出那個名。

“我是zero,你又是哪個?”

男孩覺得自己肯定是看錯了,他當然不明白這個表情叫淡漠,但是卻明白那裏麵的冷情。

隻是男孩也似乎不太想提起自己的名字,或者是想起有人說過不能再提自己的名字,所以轉開頭,瞥到一邊。

“我就是我,沒有名字。”

“為什麼沒有名字呢?”她並不是用好奇語氣問的,她隻是很嚴肅的在問,雖然那小可愛的樣子看起來很滑稽,卻有著一種幽幽的語境,“是因為什麼都沒有了,連名字都沒有意義了嗎?”

男孩隻是點頭,幹脆的承認道:“是的。”

畢竟如果今日連這些都無法麵對,那以後又如何麵對萬千的仇人。

她伸手直接把藥遞給男孩,唇角動了動,對男孩的態度終究好了些,也不知道為什麼。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叫zero嗎?”

男孩接過了她遞上的藥,小口的喝著,那苦味散開,讓男孩皺眉。

“零!”說完了著一個字,男孩再鼓足用力,將那藥一口喝完,用手背擦著嘴,才又說了下半句,“你也一無所有麼?”

這放到任何一個人的耳裏,其實隻是一句煽情的話,或者放到一個正常年齡的娃身上,隻是一句矯情的話。

可她卻偏偏被這句話給定住了表情,她看著男孩,聽著那話,皺著眉,話卻很涼,那尖銳的涼意,不該是一個小孩說出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