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架吵的是元氣大傷,元氣當然指的不是什麼心裏上的,而是身體上的。
昨夜那看似普通的一場偶遇,一個看似普通的動作,讓湄之內傷不輕,足以看出那個人是何等的不簡單。
此時的湄之不僅僅是眼神沒有溫度,就連身上的溫度也在漸漸消失,頗有發冷發寒的征兆。
這讓一向熟悉自己體質的湄之感覺很不妥當,豈止是不妥當,簡直是覺得離死也差不離了。
再加上楊廣這麼一激,前些日子的事情一弄,不止是心裏上身體上,都隻覺寒冷無比。
而且還要努力的不讓楊廣看出端倪來,到不是說怕楊廣幹什麼,隻是如今的事,她是半點也不想楊廣知道。
甚至她覺得,楊廣這個人怕是瘋了,居然說出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來,當然也不是百分百詫異的。
外間的天尚好,湄之移到窗前關好了窗,又關好了門,這才移到那牆邊上,此時裏麵到是沒有動靜,湄之有些奇怪,伸手在那牆上不知怎麼一弄,牆瞬時間裂開了一條縫,湄之閃身入內。
這是一條並沒有完全完工的暗道,所以之前一直都有響動,如今看來這暗道到是完成了,怪不得沒有了聲響。
湄之也顧不得什麼,連走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拉了一邊牆上的鈴鐺,再接著就是等待。
如果此時有人看見湄之,必定會驚異,畢竟湄之很少有這麼疲弱的時候,臉色蒼白,嘴唇櫻紅,甚至帶著血絲,就這麼靠在牆上,蹲在地上,沒有半點儀態。
似乎如今這儀態也是不用講的了,湄之雖說拚命的讓自己清醒點,也實在沒有那個精神力來幹這件很花精神的事。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過去,仿佛有幾萬年那麼久,可其實不過一個時辰,在湄之幾乎不睡去的時候,暗道的另頭響起了腳步聲。
原本警惕萬分的湄之,在聽到這樣的腳步聲後,忽然一笑,眼神也恢複了些色彩。
出現在眼前的自然是楊俊,不待湄之開口,楊俊就靠近了,也不問話,直接將外袍解開裹在湄之身上,然後將湄之抱在懷裏。
這應該是至今為止楊俊最為直接,最為主動,最為靠近的動作了,可一時也沒有經曆去管這些。
“怎麼樣了?”楊俊先開口問,不是問出了什麼事,而是問湄之怎麼樣了。
難怪天下人都說,要嫁就嫁晉王,簡直完美的人,溫柔體貼,關心愛護,細致寬和,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沒有人能挑出一點毛病。
這麼完美的人,大家幾乎就要說他是聖人了,可是隻有湄之明白,楊俊不是聖人。
可就算不是聖人,畢竟也差不離了,這樣一個人,湄之突然想也許自己根本撐不到回去的那一刻,也許根本救不出楊俊。
曆史那麼強大,湄之根本不覺得自己能鑽空子,也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這能力。
“沒事。”湄之輕聲答了句,也許是從來沒有這麼脆弱過,一時生出些人命難續的錯覺,隻得笑道:“我在想萬一命不長怎麼辦?”
這是很嚴肅的話題,命不長就幹不了很多事了,保護不了要保護的人,回不去該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