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這麼一晚，經過了這麼一事，還有那悄無聲息的一掌，湄之覺得人命其實很薄弱。
自己不是曆史上登記的人，估計老天不會對她關照，所以在這個時空死去，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可是，她還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事沒有做完。
楊俊到是淡定，即便湄之的話很不淡定，但也不損害楊俊的淡定，楊俊也是笑，卻不是平日裏的笑，這笑透著很認真的意義，也透著那一抹空徹的味道。
他說道：“命不長那就是命，隨運而行，不用多想就是。”
暗道裏有絲絲的冷風，不知道哪裏來的，但冷不了兩個依偎的人，也吹不走楊俊的話。
這話若是在鳳堯口裏出來，就會覺得神神叨叨，可若是在楊俊口裏說出來，隻覺得再真理不過。
雖然湄之覺得，不自己掌握命運，隨了老天爺，那是件也沒味道的事，可天也大地也大，唯獨自己渺小，就也不必相爭了。
命運！命運！也就是這樣了，成則成，不成那就一起魂歸地獄也不錯，湄之已堅定了心中所想。
“我告訴你個秘密好不好？”湄之望著那暗道黑色的盡頭如是說道。
秘密這個東西，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楊俊其實不喜歡聽秘密，可因為是湄之，當下隻好點頭。
“什麼秘密，讓你在這個時候鄭重其事的說出來？”
的確是鄭重其事，楊俊太了解湄之，以湄之的性子，自己不舒服的時候，怎麼也不可能說這種沉悶的問題，顯然這個時候正是湄之不舒服的時候。
楊俊到也沒有阻止，也沒有煞風景的說帶湄之去看病，甚至也沒有問起，可見人心的把握上，楊俊確是一流的。
因為湄之並不想說，所以楊俊不問，話題自然就圍繞開了這個秘密。
暗道裏畢竟是陰森的，冷是自然的，火燭明滅不定的在空氣中閃著火花，給一時沉默的空間染上了一層朦朧的色彩。
久這個字很好，時間代表的意義也很長，而這個沉默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到楊俊以為湄之睡了過去，想抱人站起來，卻在微微的動作後，被湄之拉住。
到不是湄之裝神秘，而是在醞釀，在醞釀怎麼說這個秘密，這個本是不能對人說的秘密。
幹係其實太大，可若隻說自己的秘密想來是關係不到別人的，雖然有恨，湄之也不會做這樣的事。
湄之揚首，認真到極點的看著楊俊，問道：“你信我嗎？”
問題很重要，問題也很認真，甚至是謹慎，所以湄之看起來格外的與往常不痛，往常再怎麼認真也不至於有這種眼神。
楊俊說不上來是什麼眼神，但這樣的眼神不讓人討厭，楊俊立時道：“自然信。”
“那我說什麼，你不懂也不要問，隻要信我，好不好？”湄之輕聲再問。
什麼秘密值得湄之如此一而再的問話，楊俊也似乎沒多想，卻也是很認真的回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