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惡意(1 / 2)

很顯然,亡靈女妖口中所說的山丘戈隆和魔獾並沒有聽懂她的調侃,隻是各自發自本能的向著心靈契約感應到的方向趕去。

兩頭原本爭鬥不休的魔獸居然同時朝著一個方向前進,這無疑讓阿圖納爾更是肯定了有什麼寶貝就在附近的想法。隨後,她中止了想要偷襲這兩頭重傷瀕死魔獸的想法,悄悄跟了上去。

“啊~噗~咳!咳!咳!”就在冰霜女巫剛剛離去片刻,一支有些微微顫抖的胳膊從雪層下伸了出來。胡亂地拔弄一氣之後,傑森終於勉強將半扇腦袋露了出來呼呼地喘著白霧。

“呃啊,頭疼得厲害。也不知道身體是沒有受傷,還是因為傷得太重沒有了知覺。”傑森有些擔憂地猜測。他原本以為自己從高空墜落,中途撞上那個水泡,估計會減緩一下自己急墜的勢頭,哪曾想到,那個看似柔和的水泡在與自己接觸上的那一刹那,腦海中有一種被山嶺巨人猛地敲了一悶棍的感覺。

在最後與地麵親密接觸那短短幾息間,傑森居然昏迷了過去,意識中出現了斷檔。是的,至少他現在根本不知道原本在左臂上緊依的黃金聖盾,此時被他拋在了何處。

傑森嚐試著提聚鬥氣,可是他發現,自己雖然鬥氣沒有因為墜落損耗太多,但是一聚力提積就頭疼欲裂。於是,他不得不依靠身體最原始的肌肉力量,掙紮著從雪堆中爬出來。

在灌下了一瓶由克魯尼親自配製的治療藥水之後,傑森從空間盒子中取出了在藍鱗龍人那裏巧獲的那套冰鱗甲。既然不敢輕易地提聚鬥氣,那就別再因為雪原的低溫被凍僵成冰雕了。

阿圖納爾靜靜地跟隨著兩頭重傷的魔獸在冰原上行進了數百米,她看到兩頭魔獸不顧自己的性命,在雪地上一路用自己鮮血浸染出的痕跡,她堅信會有重大的驚喜出現在自己眼前。

漸漸地,阿圖納爾終於將一連串的事件聯係了起來,因為兩頭魔獸誓死奔赴的地點,正是因為剛才傑森撞碎了那個光幕,而從中散落出來的那個陰影之處。她已經沒有耐心再跟在這兩頭要死不活的家夥身後看他們蹣跚前行了,她決定自己飛上前去先一探究竟。

蒼白色的亡靈骨火熊熊地燃燒在阿圖納爾的眼窩中,因為她透過迷茫的雪霧看到的是一副怪異荒誕的畫麵。

即使是因為剛才傑森突如其來的撞擊和高空自由的落體,也沒有改變兩個無聊的家夥在這麼一個惡劣環境中下棋的興致。

一名渾身包裹在純白薄紗長袍下的美麗女子和一名裝容齊整的黑色鎧甲武士,端坐在一塊由浮冰雕刻而成的棋盤麵前,兩人紋絲不動,棋盤中的棋子都還處於最原始的位置,似乎雙方的棋局還並沒有開始。然而,棋盤上雙方的棋子顏色卻由黑白兩色不停地交替著,成了這幅畫麵中唯一看上去有那麼一絲生氣的景致。

阿圖納爾好奇地觀察了一小會兒,有些不太肯定地喃喃道:“難道不停轉換地黑白子顏色,是他們在爭奪先手權嗎?在這個鬼天氣下呆了這麼久,一步未落,就因為這麼無聊的一個小問題?”她一邊猜想著,一邊靜靜地飄移到了全身單薄白紗的女子身旁。

全神專注於棋盤的兩位棋者似乎都沒有發現亡靈女妖虛影的到來,白紗女子的睫毛上偶有晶瑩的雪花凝結,旋而又在無形的微風中消散,始終全身薄紗一塵不染。而她相向而坐的黑色鎧甲武者卻沒有那麼怡然自得,至少在阿圖納爾看來,他黑色鎧甲上已經有一層薄薄的霜雪覆蓋住了全身。

遠遠的寒風中傳來了聲聲喘息,笨重的身軀壓垮積雪的聲響越來越近,阿圖納爾知道是冒死趕來的兩頭魔獸。她感覺場麵有點滑稽,一個好奇與不屑的想法突然出現在她的意識當中。

作為一個冰霜係的亡靈法師,就算沒有實體,在這冰天雪地的優勢環境當中陣列一些簡單的冰係元素還是能辦到的。於是,一支被凝結成形的冰晶骨手伸向了反複無常的棋盤當中。

阿圖納爾並沒有按照規則來辦:“既然是惡作劇,那就索性幹得徹底一些!”

冰晶骨手冷漠地提起薄紗女子一方的皇後,然後悠然地懸在了黑武士一方的國王上方,再接著那麼輕輕地……一敲!黑武士一方的國王居然就這樣從棋盤中被撞了出去!!

就在代表著國王的棋子被拋落出棋盤那一瞬間,整個雪原的上空居然風聲大作,灰藍的氣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漏鬥籠罩在整個山峰頂上,氣溫驟降。

與這個詭異天災相伴的是與布倫多爭鬥數月的那頭強大魔獾居然轉眼晶化爆體而亡,失掉國王的黑武士鎧甲粉碎消湮,一頭烏黑的長發脫離了頭盔的束縛肆意飛揚,全身****的胴體盡皆展現於亡靈女妖的眼前。這是一個美麗的女子,深黑色如同夜空的雙眸中盡是憤怒與不甘,她想要嘶吼,想要喝斥,但是卻剛剛唇齒輕啟就凝結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