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兄誇讚了,拙荊…”白誌偉還沒說完。卻聽到一旁的夕顏靜靜地說,“一曲清悠揚,何處覓知音。白兄,你的知音不必去尋,因為上天早已將她賜與了你,嫂夫人不僅通曉音律,還能彈出如此動聽的曲子來,賈某深是佩服。”
“傳聞孝貞皇後說過一句,‘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這句話可謂是廣為流傳,也被記在了孝貞皇後錄裏,今日龍某就將這句話搬了出來,白兄和白嫂即是夫妻,又是知音,可謂是此生幸事呀。”司馬子睿笑著說。
夕顏一愣,這句話,當初他不也拿出來跟自己說嘛。嗬,這個司馬子睿!
白誌偉紅著臉笑道:“讓兩位兄台見笑了。”
佟碧蓮笑著說:“龍公子,賈公子也是愛琴之人,不妨彈奏一曲如何?”
司馬子睿和夕顏對視一番,司馬子睿笑道:“隻要二位莫要笑我就好。”
他爽朗的笑了笑,然夕顏卻有些驚恐不安了,司馬子睿是熟悉她的琴聲的,人傳言當今太子司馬子睿愛琴成癡,彈得一手好琴曲,既然如此,那麼無論她彈什麼曲子,司馬子睿一定能聽得出來,上一次在他麵前彈《美人歎》不過是借著這曲子原有的淒涼之意再加上她有意彈得更悲傷些,所以才能蒙混過關,這一次,怕是不怎麼好對付。
司馬子睿笑著說:“不如就奏一曲……”
“陽春白雪!”夕顏站起來說,“能在這裏遇到白兄和白嫂,十足是小弟的福氣,不如就急著這大好時光,讓小弟與龍兄彈一曲陽春白雪如何?”
“嗯,好,《陽春》取萬物知春,和風淡蕩之意;《白雪》取凜然清潔,雪竹琳琅之音。龍兄意下如何?”白誌偉笑著說。
“嗯。”司馬子睿點了點頭,依舊麵帶微笑。
夕顏輕輕噓了一聲,好在陽春白雪是她最為不熟的曲子,那麼現在就借著這股生疏,好蒙混過去。
夕顏輕輕坐下來,玉手放在琴弦上,她看了一眼司馬子睿,此時司馬子睿正好看著她,待到司馬子睿撥動了琴弦,夕顏才跟著去撥琴弦。
不必細聽便知道這最為悅耳的琴音是司馬子睿手下彈出的,而那股有些高低不和諧的音調便是從夕顏手下彈出的,曲子彈到一半,她故意去彈錯一個音,害的白氏夫婦你看我,我看你的,滿臉尷尬。
夕顏心中竊喜,終於蒙混過去了,膽戰心驚的終於結束了這首曲子,夕顏站起身來,無意間卻看到司馬子睿若有所思的神情,那雙深沉的眼睛靜靜的盯著她看,看的夕顏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
白誌偉幹幹的笑著說:“這天也不早了,二位仁兄不如留下來與白某好好的暢談何如?”
“不必了,我們還要趕著回去呢。”司馬子睿笑著拱手道。
“這,這,龍兄,你看,你來我這裏,乃是我白誌偉的榮幸,可…好歹也得吃頓飯在走吧,這…”白誌偉有些為難的說。
“龍公子,賈公子,民婦已令人備好了飯菜,你們不妨吃過飯再走也不遲呀,再說,家夫也想見見二位公子呢。”佟碧蓮笑著挽留道。
司馬子睿看了看夕顏,夕顏微微蹙眉,他看出了夕顏眼神裏那股想要回去的卻又無奈的神情,笑著說:“等改日龍某在登門拜訪也不遲呀,眼看就好天黑了,若是我再不回去,怕是今晚就要在外麵度過了。”
“這是為何?”白誌偉不解的問。
司馬子睿笑著說:“讓白兄笑話了,龍某可從未晚歸過,再說拙荊已有身孕,龍某實著是不能在外逗留太久,白兄,龍某在這裏寫過白兄的好意,下一次,龍某一定會再來白兄的離歌鑫苑,好好與白兄白嫂暢談琴曲,更要好好拜訪一下老爺子,白兄,嫂夫人,龍某就告辭了。”
白氏夫婦不好在強留,便笑著要送送。
東央殿,紅玉在旁邊伺候著,夕若喝下安胎藥便讓紅玉扶著她躺下,無意的問:“今天太子又留在顏良娣那裏了?”
紅玉搖搖頭說,“沒有,聽張公公說,太子一早就出宮了。”
“出宮了?”夕若連忙做了起來,蹙眉問:“他沒去上朝?”
紅玉回憶著說,“張公公說,今日不上朝,太子便帶著顏良娣一起出宮去了,現在還沒回來呢。”
“現在還沒回來?”夕若沉思著,“太子三番兩次的出宮,皇上就不聞不問嗎?”
紅玉又說,“不,是太子出宮是皇上允了的,上一次,是去慈恩寺見五皇子,太子每年都會去的,至於這一次,好像是有什麼事,還必須得帶上顏良娣才行。”
“必須得帶上那個女人?!他們出宮做什麼?”夕若沉思著,突然問:“這件事誰知道?”
紅玉邊想邊說,“嗯,皇上,太後,張守福張公公,還有守宮門的那幾個內衛,還有玉良媛…”
“玉良媛也知道?”夕若蹙眉道,“她怎麼知道的,難道太子事先跟她說過?”
紅玉搖頭道,“紅玉不這麼認為,奴婢聽張公公說的時候,正巧遇上了玉良媛,那時候她也是頗為驚訝的樣子,還問張公公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不對,你別小看這個女人,表麵上看上去沒什麼大智慧,一根筋的樣子,實際上鬼心眼多的很,而且她更會裝。”夕若狠狠的說,“紅玉,你讓人去寢宮守著,太子什麼時候回來了,回來跟我說聲。”
“是。”紅玉做了個萬福。
“等一下,太子回來不一定回去寢宮,一定會去那個女人的宮殿,這樣,你讓幾個人去太子寢宮看著,你去盯著那個女人的暖顏閣,本妃就不信,他們今晚不回來了,隻要一回來,我便帶著皇後娘娘去,我倒要看看,那個女人有多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