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徹笑抽了唇角,容瀾越發覺得這丫頭有趣,剛要挑她的下巴,好像成了一個習慣性動作,秦楚敏捷往後退了一步,“世子請自重!”

“剛剛誰對我又摟又抱的,現在和我說自重?”

“特殊情況特殊處理,世子再有類似舉動,我就視為調戲了。”秦楚麵癱似地說,瞄準了逃跑路線,她真的不能再留了,“家中有門禁,山不相逢水相逢,後會有期。”

她剛一轉身,容瀾又嗖一下瞬移到她麵前。

秦楚怒,擦,這能力實在太逆天了,她也要修煉劍氣,簡直是火箭一樣的速度,她本以為自己夠快了,誰知道比起容瀾簡直不夠看。

“你叫什麼名字?”

“說了名字我可以滾了嗎?”

“可以!”

“楚秦。”秦楚說道,果斷撒腿就跑,沒一會就隱到夜色之中。

“真是奇跡了,女人見了你都像蜜蜂見了花,一擁而上,怎麼她就尋思著怎麼跑了?還跑得這麼快。”林徹說道,摸了摸下巴,“這小丫頭真是可愛,回頭我查查她住哪兒。”

“滑溜得像一條魚。”容瀾評價,想起秦楚的話,不免又笑了,林徹詫異極了,“容瀾,你笑了?”

“我笑有什麼稀奇的?”

“對啊,人笑了是不稀奇啊,可對於七八年都沒笑過一次的人而言,你笑了就很稀奇了,看來我要查一查這姑娘是誰。”林徹一本正經地說,倏然哎呀一聲,“我的錢袋不見了,他奶奶的,還有十萬兩銀票呢。”

“等等,這丫頭……”電光火石間,他倏然想起一些畫麵,嘴巴張大了,容瀾倏然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沉得如閻羅一樣。

臉色冷厲,一身肅殺。

仿佛整個空間,都布滿了世子的殺氣。

林徹咽了咽口水,忐忑不安,“魔晶你沒收到空間裏?”

完了,這丫頭真是神人,順手摸走了他的錢袋,還順手摸走了容瀾的八階魔晶?

竟然能從容瀾身上偷東西。

這丫頭從哪兒來的?

“給我查!這死丫頭,我絕對得收拾她。”容瀾扭曲著臉,咬牙切齒。

秦楚躲開護衛,翻牆進門,一路溜到梧桐苑,春兒正心驚膽戰地等著她,見她回來,謝天謝地,秦楚上下拋著一個錢袋,吹著口哨春風得意。

“小姐,你總算回來了。”春兒激動地說,“幸好二小姐和四小姐沒來找你麻煩。”

秦楚一笑,“辛苦春兒了。”

“小姐,你心情很好啊。”

“那當然,我們有錢了。”秦楚把錢袋拋給春兒,春兒打開一看,除了銀票,還有一些銀子和金子,那銀票的數目讓她睜大的眼睛。

“十萬……十……”春兒激動得雙手顫抖,這麼多錢?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啊,“小姐,你從哪兒弄來的啊?”

她有一種不好預感。

“偷的。”秦楚風輕雲淡,麵癱似地回答,十分淡定。

“偷……偷?”

“不然你以為我怎麼弄來這筆錢,放心,他看起來一點都不缺錢,就當劫富濟貧了。”秦楚笑了笑,從懷中拿出那塊八階魔晶,這是她順手從容瀾身上摸的。

就在容瀾抱著她起身和白虎鬥的時候,她順手摸了。

她對魔晶的用處,如今還不是很了解,隻知道是非常好的煉藥材料和試煉材料,好到什麼程度,她沒有概念,既然大家都爭著搶的東西,必定是好東西。

“八階魔晶,小姐,這也是你偷的?”

“對啊。”秦楚拋了拋,笑得燦爛,別人看來是一件寶物,她當是玩物了。

春兒咽了咽口水,“這要是讓人知道了……”

“沒人知道的。”

她拋了幾下,突然覺得胸口有點發熱,正低頭去看,突然看到那塊八階魔晶嗖一下飛到她的胸口裏,春兒也看見了,秦楚拉出玉墜。

“你吞了它?”這幾乎都要算肯定句了。

剛剛她也覺得胸口有點發熱,緊接著,白虎就追著她咬,莫非是墜子在作怪。

“喂,給我吐出來啊。”秦楚敲了敲玉墜,“我偷它可不容易啊。”

玉墜一點反應都莫有。

“春兒,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不知道。”春兒也很迷糊,小姐這條墜子好奇怪,“難道是空間?”

“空間?”

“就是小姐的空間,能儲藏很多東西,但也不至於會不聲不響地收了東西啊,我也不理解。”

秦楚問,“如果真是我的空間,我該如何利用?”

“聽說能修煉劍氣的人才擁有空間,隨著進階,空間也越來越大,當然,也有一些輔助空間,不如說空間戒指啊,手鐲什麼的。”春兒說道,“可能是一個空間玉墜,但春兒不知道如何打開,春兒是普通人也不會劍氣,小姐可能要問修煉劍氣的人。”

“隻是,小姐沒有劍氣,理應不能利用空間的。”

秦楚鬱悶之極,好不容易偷來一顆八階魔晶,還想換點錢呢,結果被吞了。

她舉著玉墜,喃喃自語,“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玉墜牆外音:你才是東西你才是東西你才是東西。

……

春兒說,“小姐,不早了,我服侍你梳洗休息吧,等老爺回來,可能要處罰你呢。”

秦楚這才想起,她打傷太子一事。

她冷冷一笑,“或許,明天就有人來懲罰我了。”

如秦楚所料,天一蒙蒙亮就有人來押著她出去,秦家的護士基本上都是下品劍士,有一名高階劍主。秦楚根本不是對手,秦家府邸外,大夫人正冷冷地站著,這是秦楚第一次見到她。

如她所想,看起來不是什麼好相處的女人。

秦雪蹙眉看著她,“三妹妹,你打傷太子殿下這件事,實在太大了,為了保護秦家,隻能犧牲你了,你實在是太……不聽話了。”

大夫人冷冷一笑,“一個小賤人而已,死了也沒人關心,和她說這麼多做什麼,帶她走。”

秦楚還沒能說話就被壓著上馬車。

金鑾殿外。

她被押著,動彈不得,正是上早朝的時候,金鑾殿外人來人往,林徹驚奇地看著被押著的秦楚,我擦,他今天剛想去查一查這丫頭是誰呢就看到秦家的夫人押著她跪在金鑾殿外。

莫非這丫頭膽子大,偷了容瀾還不算,偷到秦家頭上?

錯,就算偷到秦家府上,也不需要如此勞師動眾吧?

他抓住一個人問,“秦夫人押著的人是誰?”

“聽說是秦家三小姐,她打傷太子殿下,被秦夫人押著上殿請罪呢。”

林徹差點眼珠子又掉下來了。

秦楚?楚秦?擦,原來她就是秦家三小姐啊,傳說中的廢材,未來太子妃?最近帝都全是她的傳聞,先是太子要退婚,她不堪受辱跳河自殺。

太子被太後罰麵壁思過。

緊接著又是她殺了太子的魔獸,又傷了太子殿下。

昨天他和容瀾說這八卦的時候,容瀾說,這麼蠢的女人能幹出這種事?多半是狗急跳牆了吧,語氣淨是不屑,他們以前也聽過三小姐的傳聞,據說是太子的小尾巴,一直卑微地跟在太子身後轉。

林徹雖然沒見過秦家三小姐,可聽過她的花癡大名,他想,這一定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昨天那麵癱似的姑娘怎麼都不像是傳聞中的秦家三小姐。

他得找人通知容瀾。

容瀾免朝,享受侯爺待遇,若沒重要的事情,不會出現在金鑾殿上。

這丫頭被押過來,肯定凶多吉少。

秦夫人押著秦府丫頭上殿,也要等早朝之後才能上殿,今天早朝也沒什麼事情,一會兒就結束了,內殿傳秦家夫人和秦家兩位小姐上殿。

秦夫人押著秦楚進了金鑾殿,秦雪跟在身後。

金鑾殿金碧輝煌,比她在電視上看到的金鑾殿要氣派得多。

皇帝高高在上,四十歲上下,帶著上位者的威嚴和高貴,不怒而威的氣勢令人心生畏懼,秦夫人跪下行禮,秦楚也被她壓著跪下。

容玨臉色難看極了,心想著今天總算能好好出一口氣,看這丫頭還能跑到哪兒去。

她殺了自己最愛的魔獸,這口氣,他咽不下去。

“她就是秦楚?”

“回皇上,正是孽女。”秦夫人回答。

“抬起頭朕看看。”皇帝說道,秦楚抬起頭來,直視皇帝。

隔得太遠了,她也看不出皇帝是什麼意思,隻是,秦楚能感覺出來,皇帝並不喜歡她,隻聽皇帝說道,“秦夫人,孩童之間的的打打鬧鬧,無傷大雅,不必當真,太子也有過失,此事就算了吧。”

秦楚挑眉,她運氣這麼好,竟然逃過一劫。

太子容玨說,“父皇,兒臣上個月在魔獸森林得到一批四階魔獸,收為魔寵,雖然隻是四階魔獸,但火焰狼乃少見的能晉級魔獸,假以時日,必定能成為九階魔獸。兒臣本想獻給父皇,卻被秦楚一刀刺死。”

此話一出,秦楚冷笑。

真是可笑之極。

早不獻給皇上,晚不獻給晚上,偏偏被他殺死之後說是獻給皇上的寵物?

“皇上英明,孽女膽大包天,竟然殺死了本要獻給皇上的魔寵,我秦家沒有這麼大逆不道的女兒,請求皇上賜她一死,彌補她的過失。”

大殿上也有大臣附和,殺了秦楚。

皇帝點了點頭,“秦楚,你可有解釋?”

秦楚不卑不亢地說道,“秦楚大病之後,無法修煉劍氣,本來膽子就小,太子殿下放出火焰狼,想要秦楚的性命,秦楚力求自保,才錯手殺了火焰狼,至於太子負傷,和我並無關係,他揮劍要殺我,我手無縛雞之力,如何傷他?”

“胡說八道,分明是你傷我,你這妖女,不知道……”

“太子,大殿之上,不得喧嘩,注意你的語氣。”皇帝不悅說道,對太子的失態,非常不喜,太子敢怒不敢言,瞪了秦楚一眼,十分不甘。

皇帝說道,“秦楚,在場所有人都能證明,是你傷了太子殿下。”

“我是一名庶女,他們都是太子的人,自然是太子說什麼就是什麼。”秦楚冷笑。

太子怒道,“難道本宮還會反傷自己不成?”

“太子見火焰狼死去,氣血攻心,反傷自己,又有何稀奇,皇上我沒有一點劍氣,如何傷得了已是劍君的太子殿下,若我真能傷了太子殿下,那太子殿下這劍君恐怕也是徒有其名。。”秦楚反將一局。

秦夫人突然抬手打了秦楚一巴掌,“混賬東西,誰準你這麼說太子殿下?”

秦楚挨了一巴掌,臉頰瞬間紅起來,她目光一縮,殺氣頓掠,她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打她,這巴掌,她記住了,來日必定讓她十倍奉還。

“父皇,秦楚一事,兒臣並無虛報。”容玨說道,“還請父皇明鑒。”

倏然有人來報,“皇太後駕到!”

所有人都看向大殿門口,皇帝也起身相迎,眾臣行禮。

“母後,你怎麼來大殿了。”

“哀家聽聞,秦家押著秦楚上殿請罪,過來瞅瞅,哀家已經多年不曾見過秦家的三丫頭。”太後聲音十分慈祥,秦楚偷偷看了一眼。

太後看起來十分年輕,保養得很好,皮膚並無一點老年人的鬆弛,頭發烏黑,一身太後朝服襯得她貴氣逼人,慈眉善目,能看得出年輕的時候是一位美人,這是很容易令人有好感的老人家。

“這就是三丫頭吧,都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太子笑說道,攙扶起她,秦楚十分感激,這麼跪著,還真是不舒服呢,太後笑著捏了捏她的手,“嗯,真漂亮,和當年一樣水靈。”

“秦夫人,這大殿之中,動手動腳,你當這裏是秦府嗎?”太後語氣一冷,看著秦夫人的目光如刀鋒一樣銳利,秦楚臉上的痕跡誰都看得出來。

“太後教訓的是,臣婦有罪!”

太後哼了一聲,又笑眯眯地看著秦楚。

“三丫頭給太後請安,太後越來越年輕,越來越漂亮了。”秦楚甜甜一笑,模樣看起來又乖又萌,嘴巴如抹了蜜,笑容如少女純真燦爛。

太後笑得見牙不見眼,十分歡喜。

“母後,這事……”皇帝知道太後很感激秦楚,她總是認為是秦楚的降生救了她一命,也聽信巫師之言,說秦楚是有福之人,得秦楚得天下。

這隻是戲言罷了。

若說秦楚天才,另當別論,如今她隻是廢材而已。

“皇祖母……”容玨不甘心極了,他沒想到這件事又驚動了皇祖母。

太後看他一眼,搖了搖頭,“你年紀也不小了,別再這麼沒分寸,三丫頭是你未過門的妻子,怎容你如此胡鬧!”

“我要……”

“太後,三丫頭有事回稟。”秦楚打斷太子的話,笑意盈盈,“我和太子存有太多矛盾,感情不睦,太子殿下並不是秦楚的良配,我對他能否當一名盡責的丈夫保有疑問,還請皇上和太後取消這門婚事。”

“秦楚,你……”容玨怒,秦楚取消婚事也就算了,什麼對他能否當一名盡責的丈夫抱有疑問,這是什麼混賬話?豈有此理!!!!!

太後當然看得出來,太子想要取消婚事。

隻是,她並不想讓他們取消這門婚事。

當年秦楚降生,巫師預測,秦家有女,天賦異稟,得她者,得天下。

所以,她才會定下這門婚事。

如今世家權力越來越大,也不把皇室放在眼裏,皇室也要忌憚三分,她還盼著秦楚能改變這種狀態,怎麼願意取消這門婚事。

“三丫頭,哀家知道太子做事魯莽,傷了你的心,你的事情,哀家也略有耳聞,浪子回頭金不換,隻要你和太子好好相處,你會發現,他是一個好孩子,好丈夫,多給他一個機會。”太後說道,“我看你們年紀也都不小了,不如選一個吉日,把婚事給辦了吧。”

“皇祖母!”

“太後!”

秦楚沒想到情況急轉而下,心中著急,她們一心一意要解除婚約,太後反而要把他們綁在一起?

不止他們著急,秦雪也著急。

她暗暗記恨秦楚,憑什麼都讓秦楚給占了好處。

分明她才是未來的太子妃。

林徹心想,容瀾怎麼還沒來啊,再不過來,這丫頭真的被許給太子了。

當然,這丫頭本來也就許給太子的。

皇帝看出他們都不願意,他說道,“母後,這兩個孩子都不願意,以朕的意思的意思,這婚事就算了吧,強扭的瓜不甜……”

容玨這時候是一條筋不知道哪兒堵著了,指著秦楚問,“秦楚,你這死丫頭,天天追在我身後像跟小尾巴,誰恨不得馬上嫁給我,聽說我要取消婚事還去跳河,現在對我又有什麼不滿意?”

太後沉了臉,這種話他好意思問?

秦楚也很不可思議,這就是典型的,我可以不要你,但不允許你不要我的想法?

“以前年少不懂事,瞎了眼看錯了人,誰沒有一個年少不懂事的時候,太子殿下突然覺得秦楚千好萬好,突然又不想取消婚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