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將在下午舉行,抽簽則在中午比賽結束後就定了下來——赫靈女武士將麵對昆岑,而瓊恩·斯塔克會和矮人一決高下。
下午的半決賽很快結束,甚至沒有讓觀眾們感覺到開始,便已草草結束:赫靈女人被昆岑打掉了武器投降,矮人鬥士則被瓊恩的鏈錘砸碎了腦袋。迅速結束的比賽讓人們感到失落的同時更多了期待:能在一天以內,目睹最強的兩個武士的較量,也不枉這兩天以來花費的口水和銅板了。
昆岑赤裸著身子,靠在競技場冰冷的牆壁。一個赫靈侍從站在他邊上的高凳上,拿著瓢往他身上澆水。這是從距城市一百裏外的海邊打來的海水
很多年前,他每次出征前都要用海水沐浴。在海神的祝福下踏上戰場,即使是死亡也變得美妙。每一個曾經的極北之境的海盜都會遵循這個。“沒有經過海神祝福的靈魂將會在世間遊蕩。”古老的諺語影響著一代代極北之境的戰士。
“您為什麼要答應這場危險的比武呢?”赫靈終於關不住自己的好奇,自他很久以前被昆岑救下開始,就很想問他為什麼要來到著這個領地,為什麼要效忠萊柯寧,又為什麼要答應這次比武。但出於對昆岑力量的恐懼,對傳奇的敬畏,他一直沒有膽子問。現在卻是個好機會,極北之境的海盜戰士是不會拒絕回答與自己共浴的人的問題的。
昆岑並沒有睜開眼睛。他輕輕地額首,表示他已經聽到了這個問題。
“為了蘭格尼克的頭顱。”他的回答簡潔有力。赫靈侍從卻被這個答案打得半晌沒有回過神:昆岑說的是一個太久遠的名字,久遠到這個名字的主人已經成為了一個詩人口中、作家筆下的傳奇,一個類似神的存在。赫靈侍從無法將眼前這個人和那個傳奇聯係在一起,因為他看上去是這麼的壯實,完全不像一個存活了三百年以上的軀體,昆岑感覺到了侍從的驚訝,他略作不滿地用手掌擊打著牆壁,提醒侍從趕快澆水。
最終的比賽在觀眾的吼叫聲種到來。烏薩不由得往前傾身,試圖看清場上的兩人的表情。然而距離太遠,她隻能看到昆岑穿著他那副雖然樣式很舊,卻保養得很好的皮甲,扛著他的那口一樣陳舊樣式的巨型彎刀,站在瓊恩·斯塔克的麵前。
這一邊的瓊恩身著一副外罩紋章圖案的鐵甲,他縮身在盾牌之後,緊握著鏈錘,隨時準備著抵禦來自獸人彎刀的重擊。烏薩注意到他的家族紋章是一匹正在奔跑的狼,狼的前爪關節處中了一箭——中箭奔狼,一個南方顯赫的武士家族的族徽。
隨著比武鍾聲的敲響,昆岑怒吼著發動了進攻。他的鬃毛仿佛如同可見的音符,隨著每一次揮擊在歡快地舞蹈。
瓊恩苦苦地擋著這一次次地敲擊,他強壯的手臂逐漸發麻,甚至感覺自己的手就要斷了。從交手的那一刻起,瓊恩已經意識到這個對手不同以往,他是帶著仇恨來的,一種刻骨銘心的仇恨,一種積攢了幾百年的仇恨。瓊恩不知道這個獸人的仇恨從何而來,為何如此劇烈。他現在隻能苦苦地支撐著,尋找著機會。一次一擊必殺的機會,他也隻有這麼一次機會。
機會很快就來了。不知是因為體力還是別的原因,昆岑如暴風一般的進攻停頓了一下,瓊恩抓住了這次機會,他操著盾牌猛地往前頂,並朝昆岑揮舞出鏈錘。小而沉重的錘頭砸中了獸人的皮甲,在上麵留下了一個深刻的印記。
瓊恩對這一次攻擊十分滿意,但隨之而來來的卻是恐懼:獸人並沒有被這一沉重的一擊擊倒,而是怒吼著,舉著巨大的彎刀,朝著瓊恩的脖頸處狠狠地劈下!
瓊恩的腦袋被噴湧而出的鮮血頂出很遠,在落地前的一刹那,瓊恩想起了一個名字,也許這個名字才是對手憤怒的來源。隻是瓊恩已經沒有時間再去確認昆岑為什麼會有仇恨,他和那個名字有什麼關係了。
當瓊恩的人頭落地,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他看到那個巨大的身軀沉沉地倒下,揚起了一陣塵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