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便有些放肆了,事實上,在張府上,顧宛芝早已不在乎他人評價,若惹得張王氏厭煩,於她更是好處多多,親事無論如何也是不成的,至於顧宛華,她是不會多為她著想半分的。然而趙氏卻顧慮著顧宛華,當下麵上也難看至極,便連張王氏也麵露尷尬,心道:這宛芝小姐可真無禮。
瞪一眼顧宛芝,趙氏道:“夫人莫在意,這話卻是不知從何處聽來的,便當了真呢。”
張王氏笑著擺手,“宛芝心直口快,實在活潑爽利,我怎會計較。”
吐出這句話,再一看顧宛芝,她麵上竟帶了些許不忿,想起過些日子便要登門議親,這讓王氏心頭暗暗有些不適,比之顧家這嫡女,反倒旁裏坐的那位不怎吱聲的庶女要恬靜的多,這顧宛華是跟隨著顧懷遠夫婦自正門進入的,可見這庶女在她府中也是極得長輩疼愛的。
這些年,府中卻是多多倚靠這些鹽商們,張家出身寒門,老爺若無那些銀錢打點,朝中大伯也斷無可能那般平步青雲,張易已有一房妾侍,正妻虛位以待至今,便是在此事上張連多有躊躇。原本她與張連也曾考慮過尋一位官家之女,隻商議過後,仍覺顧家財力雄厚,若得這樣一門親,比之寒門新貴的捉襟見肘,往後張家可謂得個極強的助力。
顧家有怎樣的實力她自是無比清楚,今年大旱,各處田地顆粒無收,貴族們失了一半銀錢來源,莫說貴族,在城中各商賈都節衣縮食之時,唯有顧家仍能那般錦衣玉食,絲毫未受影響便可見一斑。
再次望向顧宛華,她暗暗歎著,姿色品行都乃上乘,可惜了,卻隻是個庶女。
寒暄小半日,直至午間張連才與顧懷遠一路笑談而至,這一次,在他們的身後跟隨著一位身量高挑的少年,張連一邊笑說著,回頭為趙氏等引見,“嫂夫人,這是小兒張易。”
那人隨即上前幾步,朝著趙氏躬身揖了一揖,溫厚的聲音自堂上響起,“張易見過顧家嬸嬸。”
此時,顧宛華忍不住稍稍抬了眼,極快地一瞟便低下頭去,心中暗忖:前世雖見過一麵,卻無多深印象,今個再看,那張易卻是麵相老成,若不是知曉他未及弱冠,顧宛華幾乎要以為那是一位二十出頭的青年。
麵目周正,除了這個詞外,對於張易,她找不出更多的讚美詞彙。
這人相貌實是平凡。
她這一番尋思,張王氏已起身邀請趙氏母女入後園,張家早便備好一席酒菜,隻等正午便開席。
踏出廳,她隨身帶來的婢女便自左右上前團團簇擁住她,然而才踏出幾步,她便敏銳地察覺到,在她身側不遠處,一個灼灼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打量著她。
她心中稍有些忐忑起來,好在,那目光也隻停留了片刻,便大步自前去了。
瞧著他的背影,顧宛華心中便歎息一聲,難怪嫡姐死活不願嫁去,隻因他的樣貌,比之劉琳也相去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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