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武長長的籲了口氣,高興的說:“這我就放心了,走!田大哥,我帶你去認認路!”田羅漢看了一眼三嫂,三嫂點點頭,對許四說:“你也去拾掇拾掇吧。”許四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無可奈何的跟在田羅漢身後走出去。
看著許四的背影,三嫂抿嘴一笑,“終於要回來了?”她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轉身向裏院走去。
天已經全亮了,太陽一出來,天地間便象下了火一般,黑夜帶來的一絲涼意蕩然無存。許四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已經到了村西王善人家裏的粉房旁,那青磚黑瓦的十幾間大屋圍在_個碩大的院落裏,裏麵幹活的人人聲嘈雜,此起彼伏,熱鬧非凡。
曾己何時,老許家的先祖自南邊重金請來的風水大師,在這小小的許家村忙活了半個月,才最終在這村西頭定穴開掘,挖出了迄今為止不光許家村,乃至十裏八鄉最大最深的甜水井,當初就曾斷言:縱然遇到百年不遇的大旱,縱然供全村人吃水也絕不會幹涸。許家的先祖們便在這口井上蓋上了全招遠城最大的一座粉房,日夜不停工的推粉兒,工人最多的時候達到一百五十多人,不管寒暑,每日清晨總有二十多輛大車裝載著滿滿的粉絲送到龍口港,再馱回一車車的綠豆,可現在?許四想喝一口那井中的水居然都成了奢望!
最鼎盛時,那黃縣城裏十家粉莊有八家是姓許的!招遠的粉絲行業老許家能占到一半兒以上!可那昔日的繁華便如過眼的黃花,偌大的家業一宿間便被許四的爺爺敗了個精光!許的太奶奶一頭撞死在老屋門前的石獅上,血濺五步,腦漿迸裂,為後代小輩保下了一個安身的住所,許四的太爺爺在咽氣之時任憑兒子磕頭出血,哭啞嗓門,嘴唇起泡都不肯閉上眼睛,圓睜著不甘心的怒目下葬。
許四沒有經曆過那些事,可那不代表他心裏對祖輩的憤恨,衰其不幸,怒其不爭,這是三嫂在爺爺即將下葬時說的話,但是許四更恨王家的人:怎麼轉眼所有的產業都改姓了王了呢?
許四從小就發過誓,確切來說是從八歲以後三嫂來了之後才發的誓:今生今世一定要把過去屬於老許家的一切全部奪回來,不惜一切代價光複老許家以前的榮光!
“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誌氣,一個男人隻要有目地,有誌氣,沒有其它亂七八糟的毛病,想翻身?快的很!”三嫂曾經笑眯脒的跟許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