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劫(1 / 2)

許四是被熱起來的,感覺上是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醒來時卻發現才剛過了正午,透過窗格子往外看,外麵日頭照在地上自花花的一片,刺的眼晴痛,天地間象被下上火一般的熱。

許四以炕上下來,身上的衣褲緊粘在身上,他用手拽了拽,把褲腿高挽過膝蓋以上,這才覺的舒服一點兒,他拿起瓢,又往肚子裏嚷了兩瓢水,水已經沒有方才那般涼了,喝在肚裏卻舒服的打了幾個飽嗝,帶著淡淡的紅鹹菜的噴香,很是舒服。

許四抓起木桶,將剩下的小半桶水舉過頭頂,慢慢的順著頭頂澆下來,涼水順著脖頸滑過胸膛流過腹部,待列腿腕處已變的發熱,身上的汗卻之馬消了,但衣褲卻又粘在了身上,卻和方才被汗粘住的感覺完全不同,清涼的緊,許四拿過破爛的草帽戴在頭上,深吸了一口氣便走到了外麵白花花的世界。

一路向東,翻過已變成小溝的界河,許四的眼光沒有再看那僵臥在那兒的一條黑水,因為他堅信:往後可能再也不用喝那醒臭的黑水了。走過兩個村子,到處是一片殘敗,樹早已沒有樹的樣子,不光是葉子被捋了個精光,能完整有樹皮的也不是很多,尤其是柳樹跟榆樹,統統被剝了個精光,隻剩下白色的象骨一樣的枝幹立在路旁,那柳樹自不必說,那榆樹的皮裏麵有一層細細的嫩皮,用刀切碎和上野菜葉或是根上鍋熬熟,便會形成一鍋粘稠的菜粥,雖然苦了點,但卻總比沒東西吃要強,許四也吃過,燙的很,必須要等到涼透,有嘴饞的孩子常常等不及喝下肚去燙的滿地打滾,也有跟著送命的,但那東西不能多吃,否則必會腹瀉不止,在那種年景,生病,便和一腳踏入鬼門關沒什麼區別。

又走過幾個村子,不要說人,連隻老鼠都沒看到,更不用說雞貓鴨狗了,走在團間的小路上,八眼全是灰黃的的一片,路上的浮土鬆軟之極,踩在上麵差不多能沒到腳背,卻散發著高溫,烙的腳板生痛。

當一天中最炎熱的時候過去了,太陽懶散的掛在西麵的天空時,許四已經來到了距離羅山差不多四五裏路的地方,遠遠望去,原本蒼翠欲滴的群山變得象灰蒙蒙帶著黑氣的的老人,頹廢的臥在那裏,靜靜的看著山腳下的一切。

關於這座山的傳說多了去了,最讓人向往的便是這座山下裏全是金子,在山上有一個金窩子,徜若誰能找到它,隻需掀開上麵的石板,便能取走山下所有的金子!從古到今,不知有多少人在打那金窩的主意,就連日本人到招遠也是奔那金窩來的,他們從界河邊上鋪路,逆流而上,將巨大的鐵疙瘩一步一步的運到山上來,用木頭釘了個巨大的東西白天黑夜的呼呼直轉,試圖找到那金窩,又從日本找來一大批風水師,拿著架子滿山直轉,在山上掘出了天數個大大小小的洞口,卻愣是沒發現那神秘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