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說!不能這樣說!太喪氣!不吉利!”許四呸了一聲接著說:“等明早兒我去送送你們!”
田羅漢又客氣了一番,見許四執意要送便不再堅持,客氣了一番便推著著木架子走了。
一想到田羅漢要走,許四的心裏象塞上了塊石頭一般堵的難受,他的那件車若有田羅漢在勝算能見高點,但如果說讓田羅漢留下來的話:許四是絕對說不出口的。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許四便來到村西田羅漢的住處,遠運看見田羅漢與娃兒站在門口,田羅漢的裝束基本沒變,倒是娃兒,穿了一件青灰色的長袍,頭上戴了一頂八分的小帽,那帽子前麵也鑲了一塊虧的白玉,稍稍挽起的袖口露出裏麵一圈白色的衣袖,足上穿一雙千層底的黑色布鞋,紮著褲腿,背著手站在門前,那青灰色的衣服配上他那消瘦白晰的麵容,再加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單以外貌來看:頗有一代大家的風範!
見到許四走過來,娃兒一拱手道:“四叔!這幾年真是麻煩您了!這天長日短的還要勞駕您來送我們,當真不知讓我這當侄兒的說什麼好。”
“哎!娃兒啊!”許四上前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一轉眼你就這麼大了!這幾年整田瞎忙也沒太幫你什麼,心裏不要怨恨我啊!”
“叔您這是說什麼呢!”娃兒的眼中噙滿淚水。“這些年在這地兒您照顧我們還少了嗎?唉!若不是不回去不行,我真的就打算在這兒長住下去,這裏的山好水好人更好!比我們那地兒強多了。”
“不要說了!”許四的鼻子也開始有些發酸,“早些趁風涼走吧,路上一定小心些。”
娃兒答應一聲,忽然“撲通”一下跪了下去,許回急忙招乎田羅漢扶起來,卻見田羅漢也垝倒了,“叔!”娃兒說:“這幾年您對我們的大恩大德無以為報,當侄的在這兒給您嗑個頭吧!”說完也不管許四如何攔擋,自顧自對著許四磕了三個響頭,後麵的田羅漢也跟著嗑了三個響頭。
許四連拉帶拽的把娃兒扶起來,娃兒早已是淚流滿麵,他坐在獨輪車的一麵,另一麵放著一些簡單的行李東西,田羅漢推起車,娃兒向許四搖搖手,道:“回吧!叔!我們走了。”
田羅漢對著許四輕輕點點頭,推著車子大踏步向前走去,走得遠了,仍能看見娃兒在擺手。他們的身形在不太明了的清晨他們的背影越變越小,終於不見。
許四歎了口氣,走進田羅漢曾住的屋裏,屋裏打掃的纖塵不染,當中的桌子上放看兩塊銀光閃閃的銀元,正是先前許四送給田羅漢的,許四捏在手中出門想追上田羅漢,卻早已不見了人影。
看著屋後早已變為枯黃一片被紮成一個個豎在地裏剪掉頭的穀秧,許四的心忽然沉重起來,喉頭發堵,鼻子發酸,幾滴淚自眼中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