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杜六送來了兩個比拳頭大一點的鐵疙瘩,對他說:“老四你收好·這東西比五十個土藥都好使!哪!”他用手將那鐵疙瘩後麵的鐵蓋打開,從裏麵用手指摳出一個小鐵環,鐵環上連著一根細繩,“隻要將這根繩拉斷再扔出去,它能一下子炸死十多個人!”
許四接過來,用手摸著它疙疙瘩瘩的表麵,反複掂量著這兩顆每顆大約重一個的鐵疙瘩,心裏不由暗笑,這明擺著是想考驗他許四的智慧!
三十多斤的土藥混上差不多十多斤重的鍋鐵,居然比不了這手中的兩個鐵疙瘩?騙誰呢?不過這東西不用火點燃就能爆還是不錯的!
火稔這東西還真不能太過於依靠,那東西不確定的因素太多太多,萬一到時點不著而下麵的鐵皮車又開走了怎麼辦?
指望著那支駁克槍與那條長槍外加於虎的短銃?還是田羅漢那潑水不進的鴛鴦刀?還是王觀主給的金剛不壞的寶貝符咒?許四連想都不敢想,所以這樹上的炸彈才是這整件事的重中之重,馬虎不得。
所以許四在杜六走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將王五叫來,親手把兩個鐵疙瘩交到他手裏,囑咐他一定要將這這兩件東西跟那個綁的緊磴磴的**混在一塊兒,等到時候一拉,那顆炸彈便一聲咆哮將日本人全送上天。到時候大家一擁而上把東西一搶,帶著那些值錢的東西各奔東西,省卻了不少麻煩。
按說這東西讓屠子做更為穩妥一些,但許四實在信不過他,屠子自上次試槍以後幾次三番的來找過他,說是要把槍拿回去習練習練,許四都沒答應,但就在剛才他又一次死皮賴臉的找過來,說是明天就要用了,今天無論如何也得拿回去熟練熟練,許四實在是拗不過他,隻好將槍交給他。
屠子接過槍兩眼放光的走了,興奮的渾身直打顫!許四心中雖說有一百個不願意但還是忍了,不到一宿的時間,諒他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晚上妞子又來了,摟著他的脖子吊在上麵不下來,許四好歹說總算將她勸回家去,等她一走,許四立馬翻上粱去將那支駁克槍從屋頂的耙泥縫中取出來,剝開布包的又用軟布將那支槍擦了個幹幹淨淨,然後放在枕頭下,枕在上麵閉上眼睛。
在炕上滾了好長一段時間,許四愣是睡不著!心中起伏不定百感交集,忽然忿恨起整件事起來,如果自己不參與進來,又哪來的如此擔驚受怕?隻怕此刻現在自己正懶洋洋的躺在炕上睡的迷迷糊糊。也不用如此的擔驚受怕。他突然生出了退出去的想法,俏若能將妞子娶回家,再勤勤懇懇的過一輩子,生一大堆大小子,這樣的日子也不錯的,慢慢的他睡了過去。
一九四零年七月二十三,大旱兩年後下了三天兩夜的飄潑大雨並沒有使炎熱的天氣清爽多少,反而多了一絲腥熱,天地昏黑,蒼茫一片,伸手不現五指,寂了無風,
雞剛叫一遍,許四的茅屋前便站了幾個人,他摸黑從茅屋裏出來,順手將擦的鋥亮的駁克槍插進後腰裏,前天在雨中試了一下兒,借助那轟然炸響的雷聲,他站在飄潑般的大雨中扳動了扣機,隻覺得手中猛的一震,三十步開外一寸多厚的榆木門板被打上了一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