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四站在雨地裏仔細看著門上那個正麵稍圓背麵裂的不成樣子的洞,雨水順著他的光頭流到頸部順著脖子灌進胸膛順著肚皮流到褲襠裏他卻渾然不覺,他心裏深深的被震憾了:那麼大的雨竟沒能澆息它!這得多大的勁才能打出這個洞?釘根釘子一錘下去也不能一下子釘穿吧!這要是打在人身上……
“人都到齊了嗎?”許四看著眼前的一片黑暗問,那片黑暗慢慢湧動著,仿似裏麵藏了千軍萬馬,“屠子沒來,其他人都到了。”一個弱弱的聲音傳了過來,這王五五尺高的漢子,說話總象個娘們兒,讓許四總是覺的心裏不舒服,“家什都帶上了?”這次傳來了幾聲輕嗯聲。
隻有這屠子!又是他,許四心裏煩了一下子,開口說:“走!不等了!反正要從他家門口走,進去叫叫他!”說完許四一揮手,隨及便清楚那幾個人根本就看不見,“走!”他低吼道。
一幫人低著頭,踮著腳,盡量試圖少發出點聲音,然而鞋底粘起的沙礫踩在剛下過雨的濕土不可避免的發出沙沙的聲響,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突兀的響,就這樣在雜遝的腳步聲中他們來到了村口,
“停一下!”許四招呼一聲,眾人停了下來,許四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兒,腥熱的空氣中除了隱約的鼾聲外沒有一絲異響,“啪啪……”後麵不知誰在用火鐮打火抽煙,那明亮的火星在黑夜中顯的有些刺眼,
“誰他媽的不想活了!”許四低罵道:“你抽煙袋和在夜裏點上一盞燈有什麼區別!想暴露目標嗎!”火鐮頓時不再響了。
許四順著鼾聲摸過去,摸進那座沒門的茅草屋,鼾聲震耳,“睡不死你!”許四心裏罵了一句,他摸到炕邊,伸手在躺在上麵那具肥胖的身子上輕輕拍了幾下,“屠子!屠子·”他輕輕叫了幾聲。
“誰!”床上鼾聲止住傳來一聲怒吼,許四急忙向後退出一大步,“嗤!”的一聲輕響,屠子睡覺時枕頭下麵總是放一把剔骨的尖刀,方才那便是利刃劃過空氣的聲音!
許四沉腰憑空擊出一拳,恰好打在那隻握刀的手腕上,“叮”的一聲,那柄剔骨尖刀便不知掉在哪去了,他手向後一收,“啪!”的一聲響打在了屠子的臉上,屠子大叫一聲做勢要向前撲,
“昨晚告訴你的事都忘了!”屠子馬上停住,嘴裏嘟噥著:“你也不該往死裏打我!”許四冷哼一聲,道:“要不是方才我閃的快,恐怕現在已經肚裂腸流了吧!走!”
屠子跟著許四走出來,“你的家把使呢!”許四有些惱怒的問,屠子愣了一下,慌忙走進屋裏拿出一件東西,許四伸手去摸,圓滾滾便梆梆散發著金屬的質感,確定是那條槍的槍管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