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崢斥責白蓮說傻話,還言明充其量罰她在院子裏禁足抄經。
白蓮哭哭啼啼,羅列了自己十條大罪,又把連氏搬出來大做文章,一副誠心悔過、去意已絕的模樣。她的絕然中摻雜了莫大的悲哀,讓在場的人動容感歎。
她哭得傷心,恰到好處地表明自己並不想去莊子或寺廟抄經。可為了安撫連氏的在天之靈,為表明自己誠心懺悔的決心,她不得不去,任誰也攔不住。
白芷蕙扶著病懨懨的陰氏出來了,聽說白蓮的決定,她們母女都很吃驚。
她們巴不得白蓮渾身都是汙點,被汙水浸死才好。可她們不能表現出來,還要裝出慈母長姐的模樣勸慰白蓮,白芷蕙又親自送白蓮回了院子。
至於她要到莊子或寺院抄經的事,陰氏言明此等大事需和白崢商量。
白蓮知道陰氏會答應,就怕白崢阻攔,她決定再添一把火。
於是,半個時辰之後,同樣的戲碼又在白老太太的院門口重演了。範氏和華氏費了許多唇舌勸說,白老太太也派人安慰了她,才把她勸回院子。
大夫來了,是陰氏派人請來的,為白蓮仔細診治了一番,又開了三副藥。
白蓮吃過藥,不理會任何人,又開始蒙頭大睡。
去莊子或寺廟抄經是白蓮以退為進了策略,不管陰氏讓不讓她去,她都有下一步棋。她為自己理清了後路,形勢萬變,她不為所動,自然能睡得香甜安穩。
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空降到這個時空,她想盡快適應,站穩腳跟。可她沒有雄才大略,更不善殺伐決斷,再說她也不是有雄心壯誌之人。
她隻會炮製藥材,配製香料,這也算是一點立足的本事。在花團錦簇的錦鄉侯府,無數雙眼睛盯著她,她的本事施展不開,她需要更廣闊的空間。
她一覺睡到午後,剛清醒,丫頭就把陰氏和白崢的決定告訴了她。
他們讓她靜心考慮三天,如果三天之後她還沒改變主意,就成全她。
陰氏要考驗她。
如果這三天她改變了主意,以後她的處境會更糟糕。別人隻會說她提出去莊子或寺院隻是動小心思,向父母長輩要條件,連白崢都有可能厭棄了她。
“姑娘真的要去莊子或寺院嗎?”
白蓮點點頭,清澈的目光掃過丫頭們,“你們願意跟我去,我高興,不去我也不勉強。不管是莊子還是寺院,肯定生活清苦,是去是留,你們一定要考慮好。”
紫蘇和黃芪先表了態,願意和白蓮一起去。她們都是外麵買進來的丫頭,府裏沒有親人,甚至連家鄉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認準主子,到哪裏伺候都一樣。
青蒿不想去,白蓮就讓她留下來跟兩個有名無實的教養嬤嬤一起看屋子。
“奴婢也跟姑娘去。”白果語氣很堅決,令白蓮及其他丫頭都很吃驚。
白果是姓宋的下人,父親是個小管事,家裏還有母親和弟弟、妹妹。
“你們都下去準備吧!”白蓮打發了其他丫頭,隻留下白果。
“石雨姐姐說伺候主子和做事一樣要有始有終,還要講究緣法。奴婢一進府就伺候姑娘,不管姑娘是落魄了,還是風光了,奴婢都要忠心追隨。”
沒等白蓮問,白果就說出這樣一番話,白蓮不得不感歎石雨的言行對白果影響之深。石雨是梁勍铖的暗線,白果對她言聽計從,還真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