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眼睛裏的失落,那一瞬間被他捕捉到了,羅恩以為這一切又會過去,因為以前就是這樣的。
直到那天,她沒有回來,而當他找到她的時候,是在加勒比的海上。
風吹起他的白色襯衫,他望著眼前的女孩,她那張漂亮的小臉蛋上依舊寫滿了倔強,但這次沒有那種依賴,反而是一種深惡痛絕,“你為什麼要來尋找我?就因為我是你最有利用價值的工具嗎?”
工具麼,羅恩被她的話質問得語塞,他想說的是,她並不是一個工具。
可是他的身份注定他不能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他無法忍受他的小姑娘用那種眼神看著他,這該死的折磨,令他發瘋。
所以他舉起手開槍了,射中了她的身體,但是他下意識地避開了要害,他希望能夠把受傷的她帶走,或者直接讓她死在他的麵前。
就像曾經那樣,如果沒有他,她就會死,死在那家名為希望的戰地醫院裏。
但是最後女孩讓他倒下了,瑞士軍刀插在了他的心口上,他的身體飛了出去,在風的簇擁之下墜入海裏,雖然免於被卷進輪船渦輪,撕成碎片的結果,卻依然失去了一隻眼睛。
失去一隻眼睛的日子並不好受,一開始,他做什麼事情都不方便,連走路也會因為失去平衡而摔倒,他的內心卻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烤一般,日漸躁動起來,想要見到那個送他“死亡”的小姑娘。
小島上的生活很怡然,漁民們早上起來捕魚,日落的時候回到自己的小屋,羅恩甚至學會了捕魚的技巧,他還能烤一手好魚。
漁民們對這個青年的來曆感到好奇,但是他們選擇閉口不談。
在某個星夜,羅恩坐在小島的沙灘上,回想著過去的一切。
“嘿。”
救了他的人,被稱作老傑克的男人拿了一瓶酒過來,請他一起共飲,“今晚的夜空真美,是吧?”
“是的。”羅恩接過酒杯,一口喝完了裏麵的酒,“再來一杯。”
“酒精會麻醉人,你最好少喝點。”老傑克說。
“我想回去了。”羅恩猝不及防地說。
“如果你想回去,明天就可以,別看我們待在小島上,還是有交通工具的。”老傑克說,他咯咯笑起來,“你終於想回去了?為什麼?”
這是老克裏第一次問他“為什麼”。
好喝的酒變的苦澀起來,羅恩握緊了酒杯,看著漫天燦爛的星河,淡淡地說:“我想回去,見一個人。”
他回到了城市,但要見那個恨他入骨的小姑娘,他還需要改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