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饒是如此,亦有不遜於白鹿山的繁茂,綠意蔥蘢。
樹林之中,有兩隊人隱蔽其中,皆是身穿青葛之衣,與四周幾乎融為一體。
“來了。”
隊伍之中,兩名中年人同時抬起頭,仰望天空。
大風毫無征兆的從天上吹來,一道巨大的梭形黑影投下,卷起樹林嘩嘩作響。
嘩嘩...
飛舟緩緩停下,十數道人影隨之跳下,落入樹林之中。
嘭!
林尋雙腳輕抬,將膝蓋從枯葉地麵拔起,任由佘鳴殷勤的拍去身上的樹葉,才抬起頭望向身前的兩隊人馬。
雖然兩者服飾一般,顯然都有基本的隱蔽意識,但他還是看出了輕微的差別。
左邊一隊,大約七人,由一位中年壯漢領頭,都是背負長劍,眼神淩厲如針,一股銳氣勃勃愈發,應該是劍門的人。
右邊一隊,人數更少,隻有五人,是一個眉發皆白的青年領頭,身後四人皮膚微黃,皆是體格粗大,氣息厚重之人,似乎有外功在身。
嗡...
空中,一抹紅光墜下,那隻飛舟豁然瘦小。
“扶瑩!”
負劍壯漢冷哼一聲,領著一堆人走上前,望著紅衣似火的扶瑩,聲音嘲諷,“你白鹿山真是厲害威風,駕馭禦空法舟,就不怕被那些泥猴子發現?”
“申屠烈,你莫要無事找事。”
扶瑩麵無表情,“我白鹿山距此六千餘裏,不禦法舟,何時才能至此?況且此地遠離盤丘三百裏遠,還在金國轄內,若是能被發現,又何須前往查探?”
“哼哼!便算你扶瑩說得有理。”
壯漢申屠烈麵色愈冷,兩顆銅鈴大的眼珠死盯著扶瑩身後林尋等人,道,“那這又是何故?幾個四重天的老弱,三重天的毛孩子,也能承擔此次重任?還是說你扶瑩要親自前往?”
“哦,我倒忘了!”
申屠烈一拍額頭,作恍然大悟狀,裂開一嘴的黃牙,道:“聽說上次白鹿山陷在了山旮旯裏,死了不少人,這般算來,倒是可以理解。”
“嘿嘿!”
伏螢冷笑一聲,道:“你門中叛逆死而複生,又如何說?我可是記得,當初天行劍親口確認,莫非他也有心謀逆,才故意放水?”
“你…”
申屠烈臉色瞬間赤紅,背後寬劍嗡嗡作響,好似隨時出鞘。
“叛逆?天行劍親口確認?”
看著兩位靈者互懟,林尋躲得雖遠,亦將談話一字不漏的聽清,心裏微動。
他這些天一直在追索葉紅衣的蹤跡,奈何進展不大,都是指向金國以北,而伏都師的過往信息,也毫無收獲。
但現在,伏螢口中死而複生的叛逆,顯然說的便是伏都師。
“能稱得上叛逆,不是叛宗便是叛國,從兩人的談話來看,顯然是後者,如此一來,葉紅衣的身份…”
想到這裏,林尋不由皺起了眉。
金國九郡十三城,三大聖宗,若幹小門小派,雖然各有所持,列土封疆,等同於實質的管轄者,但統帥糅合這數股混亂力量的,一直是金庭王族。
相較於效忠關係的各郡侯城主,三宗地位則要超然一些,更近似合作關係,但金庭在其中亦占據主導地位。其強勢、強大一目了然。
若是混了一個叛逆身份,牽扯的事恐怕就小不了了。
他搖了搖頭,按捺下心思,繼續望向場中。
“怎麼?想動手?”伏螢通體氣勁充盈,赤袍無風自動。
“正要見識一番螢鳥之靈。”申屠烈手扶劍柄,就要拔劍。
“兩位!”
忽然,一聲鏗鏘有力響起,好似金屬敲擊,“此地不是爭鬥之處。”
說話者正是另一隊領頭的青年。
林尋這時才發現,這人的眉發並非雪白,而是渾銀,帶著金屬的光澤,就像…就像他的銀掌。
“莫非是金聖宗?”他心裏一動。
金國三宗,白鹿山,天劍門,金聖宗,哪一派實力最強未有定論,卻各有各的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