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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出院門那一刻,羅守城的血是沸騰的。
地階武技!
這是地階武技!
三公子...不,少爺竟然傳授自己地階武技!
他傻傻的笑了一聲,滿腦子都是少爺舞劍的身姿,和那一道漆黑的劍影。
銀甲大漢覺得自己遇到了說書先生口中的奇遇。
對他這個世代軍吏出生的小戶人家而言,家傳的功法,不過是一門軍中人階中品備注版。
從小苦苦打磨身軀,十幾年如一日的堅持才得練出真氣,卻仍卡在第三重天之前。
所練的武技,也不過是一門軍中人階中品槍法。
這很正常,他是如此,他的那些同僚也是如此。
人階上品的功法和武技,隻有真正的世家才擁有,是貴族立足的根本,輕易不傳。
更高等的地階,傳說中的神功、神技,是林侯和郡中最頂尖的千年世家,或者山中武道宗門的不傳之秘。
而現在,自己也學到了一門地階武技,哪怕連十分之一都沒有記住,也是莫大的機緣。
這是可以改變家族命運的力量。
所以羅守城跨出院門的第二步,就是躲到牆角下極力回憶、回憶,想破腦袋將那一劍的感覺記下來。
因為他不敢肯定少爺會使第二遍。
終於等他捂住生疼的腦殼,感覺自己已經將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都一絲不漏的記下來,才心滿意足的站起身,往膳房跑去。
從小院走到膳房,這一路羅守城聽到很多人都在議論一件事。
靈穹門的長老諸寺崖大師死了!
這個消息聽得他愣了很久才回過神,不敢置信。
他昨夜可是親眼見過對方的風采,親身領教過對方的力量,無匹的卓越與強大,敢阻攔少爺的大人物,一揮袖就讓自己昏睡了一晚。
今早醒來,羅守城本想問自己昏迷後發生的事,但不敢問。
他怕惹惱了少爺,因為少爺一定是在諸大師麵前失了顏麵,所以起床後連早膳都不用就開始練劍,想發憤圖強,一雪前恥。
但現在諸大師死了。
一陣恍惚之後,羅守城又連忙詢問詳情,但所有人都支支吾吾、神情怪異,給金子都不說。
這裏麵一定有大秘密。
羅守城提著食盒,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往回跑,速度飛快。
但是在他跨過院門的那一刻,忽然停下了腳步。
門檻前清澈的小溝渠裏,一條漆黑的絲線橫亙其中,潺潺雪水流過,一動不動,好似幻影。
他蹲下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這根有些熟悉的黑色長線,伸手想摸摸,又縮了回去。
因為羅守城忽然想了起來,公子手中那把青色的長劍自己在哪見過。
劍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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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林尋就將羅守城趕出去看門,讓他不要放任何人進來。然後又躺回靠椅上,靜靜閉上眼睛,一動不動,連呼吸都慢了起來。
體內,氣海中仍是冰、火分隔,隻是相比之前的五五平分之勢,冰層已經不足三成,而燃燒著火焰的金色浪潮愈發澎拜廣遼。
紅、黃、綠、紫四朵異形蓮花層層疊高,又有一朵金蓮與紫蓮並蒂,隨著浪潮輕輕搖曳旋轉,吞吐著各色真氣,彙入金浪之中。
那朵紫蓮,已經綻開十片花瓣,第十一片顫顫巍巍,也伸直了大半。
浪聲滔滔,蓮花搖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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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木力蹲坐在屋簷下,手裏拿著繪滿各狀圖案的篙紙,認認真真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