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立就是這麼多年。
今夜，夜涼如水，仍舊是一個人，沒有歸途。
隻是不知道有沒有一個人，在她耳邊說：“跟我回家。”
齊飛遠遠地看著欄杆邊靠著的女孩，忽然生生地止住了腳步。
月色凝暉，她的身邊卻多了一抹悲涼。他知道，女孩隻需要一個人的寂寞，去撐起那份揮之不去的落寞。
手裏的挎包緊緊的被他握在手心裏，他抿了抿嘴唇，無聲地向女孩逼近。
她的肩膀劇烈地抖動著，像一隻受了驚的蝴蝶，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齊飛動了動喉結，忽然想到了另一個人。
紀藍宥，如果站在這兒的是你，你該怎麼做？
想到這邊，他緩緩地伸出右手，輕輕拍打著顏初的肩膀，一下一下的節奏裏，寫滿了安慰。
“別哭，小妹。”
紀藍宥，如果是你，你也會這樣吧！
顏初忽然停住了劇烈抖動的肩膀，她有一個感覺，卻很快就知道這是一個錯覺。然後迅速轉身，根本沒有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就一頭鑽進他寬闊的懷抱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聲音空靈，像夢囈一樣。
“沒關係。”齊飛像對待一個珍貴的花瓶，輕輕拍打著顏初顫動的肩頭。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
“我該怎麼辦…我回不去了…”
那雙有節奏的大手忽然停在了半空，漆黑的眸子注視著遠方閃爍的霓虹。
我該拿你怎麼辦？
紀藍宥怔怔地注視著如水的月色，月光的另一頭，你在哪裏哭泣？
顏佳睿過來拉上了窗簾，眼前的黑色立刻被臥室裏柔和的燈光取代，他微微迷了眯眼，涼涼地吐了一口氣。
“沒關係的，齊飛和她在一起。”
顏佳睿輕輕說完這句話，就帶上門出去了。
關上燈，男子緩緩地靠在床頭，渾身像無骨的花枝一樣，軟至無力。
你可知道，當年我為什麼要那樣？
沒有意識，顏初漲紅著一雙眼睛，跟著齊飛走進安檢。這是回北京的最後一班飛機，還好她趕上了。
飛機起飛，大上海繁華的霓虹燈漸漸在她的眼前變小，直到消失不見。
“齊飛哥哥…”
“嗯？怎麼了？”齊飛輕聲回答。
“今天謝謝你，謝謝你陪我…”顏初的聲音很弱，沒有一絲生氣，嘴角也沒有一絲笑意。
“乖，別說話了，靠在我的肩膀上好好睡一覺。”
看著顏初微微顫動的睫毛，上麵似乎還隱隱粘著淚珠。他忽然想到了幾年前那個驕傲的公主。
童話裏，王子會一輩子保護公主。
“哥哥，王子會一輩子保護他的公主嗎？”
“傻丫頭，那隻是在童話裏…”
到北京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街道上很安靜，唯有夜風呼呼的聲音。顏初忽然感覺到一陣寒冷。
嗬！北方的夜晚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