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弦月坐在桌後看著又一天將過去,這心裏就直衝火:我是一個舍人啊,現在我可是堂堂的大男人一個,總不能香肩環露,和太子說殿下其實我是美人,您就讓我處處相隨吧?賀永年啊賀永年,你為什麼是借父封蔭的文成武不就的舍人呢,你連讓我以武力自薦去保護殿下的資格都沒有,這叫我怎麼和殿下近身?
痛苦的弦月很不得能伸手薅頭發,自打主子給了她訊息後,如今已是第三天了,想到今早才看到的折子裏提到中旬的時候宮內有場行宮夏圍,她的臉都要綠了。
春狩夏圍秋獵,一年的三次宮廷校獵,雖是皇親國戚,乃至官員都會到場,但她查遍了禮部的記錄,向她這樣的六品舍人,壓根就沒資格去,即便太子殿下可以自帶人去,可往年的記錄也是帶著他的一位淑儀和兩位扈從,哪裏就帶過文官了?三日行宮之圍,兩日路程,整整五天啊,難道要她做個蒙麵人藏身在行宮裏暗自保護?
弦月低頭看了看手裏那份關於行宮鎮守保護的安置折子,更是歎了一口氣,就算她知道了全部的聯防安排,但是她也沒那本事潛伏在行宮裏整三日而不被人發現,而且到時候還要上校場圍獵的,難道她用自己的兩條腿去追殿下的四腿良駒?
“賀舍人?你為何臉色如此難看,如喪考妣?”太子突然的話語響在殿內,弦月一驚立刻扭頭才看到太子正歪著腦袋托腮看她,顯然已經關注她許久了。
“這個……”弦月這會真的腦子轉不過來,要知道打那天太子喊她回去,這三天裏,太子幾乎都沒與她說話,更沒理過她,這突然一關注吧,還正是她看聯防折的時候,這般難看的臉色令她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賀舍人可是覺得折子上有什麼不對?不妨直言。啊……”太子說著竟打了個哈欠,全然的毫無精神起來。
弦月趕緊順竿子下來:“殿下,臣看的是關於行宮的聯防折子,看到安排種種,臣不免假想有無疏漏之處,可能太過用心,不知臉色其容,汙了殿下的目。”
“哦,那個不必細看,這東西和往年總是一樣,沒什麼差別,直接批了就是了……啊,天色以入落日,賀舍人你可以退……”太子說著又嗬欠連天,似是全然沒了精神。
“殿下,臣今日宮外當值一宿回去不得,若殿下困乏了,臣不如這就陪殿下回東宮休息,叫他們晚點送晚膳過來,您看……”
“成,那就回吧!”太子不等弦月話說完就起身邁步出殿,弦月便跟在其後相隨。兩人這麼出了右春坊,才踏上花廊,太子就忽然停步,差點導致尋思辦法的弦月撞上他,當下一抬頭關注,才看見太子竟然目光炯炯的看著遠處幾位嬉鬧的宮女,眼露情-色,頓時她心下一亮,有了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