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的感覺與平日不同,帶著一種暴怒的意味,往日他從來不會用這種態度麵對他,認識以來這還是第一次。
“你為何要答應太後的賜婚,出宮嫁做慶王世子妃?”他開門見山地道,語氣清冽寒涼,“莫非你就這樣想要避開朕,已經到連嫁誰都不在乎了地步?”
柳子衿一聽這句話就開始頭疼,她已經被柳青青抱著哭了一夜,好容易才勸停了那個六神無主的姐姐,如今又要來哄這個最難哄的家夥,而且是在她被人打得臉上疼得發麻,困得暈頭轉向的時候。
“那是太後的懿旨,我不過是一屆宮女,除了領旨之外,沒有別的選擇。”她翻了個身,隻想將這個當做一場傻夢,睡過去便直到天亮。
“柳子衿,朕不許你睡,這樣的緊要關頭你還睡得著麼?”他推著她的背,“你在宮中一日,就永世是朕的女人,朕不會準你嫁出宮去。”
“你不準我嫁出宮去就可以了麼?太後的懿旨,怕是連你也不能反對的吧?還不如就順其自然……”
柳子衿的話還說完,他竟已冷哼一聲,褪了鞋子爬上床來。
她大吃了一驚,連之前的睡意也去了,連忙往旁邊滾了去:“你……你這是做什麼?你答應過我,絕對不勉強我的!”
“不管是慶王世子還是什麼別的人,朕的女人絕不會讓出去,”他下定決心地道,伸手一把將她牢牢地按在身下,“對不起,子衿,如今是非常時刻,朕不能再守對你的諾言了。明日一早我自會去與母後請罪,懇請她尋了別的良家女子嫁去慶王府。你放心,朕會護著你,不會讓她降罪於你。”
“怎麼不會……”柳子衿頓時急得連淚都流了出來,“後位無主,六宮無嗣,若不是苦於風霜相逼,你用得著每日這樣裝聾扮啞,眼看著一個個被寵幸過的女子走向絕路,卻無法伸手施救?”
他突地靜了,許是想著她說的其實有理,緩緩地鬆開了她,側身躺在她的身旁。隻在一個月前,他一時興起寵幸了的那個宮女隔日便無端吊死在無尚宮內,如今宮內各人仍記憶猶新,他雖然並無悲戚之感,但教訓是在心頭的。
一會兒,他貼近了她的臉問道:“說起來,你是不是使了什麼特殊的法子?不然為何朕這樣地寵幸柳婕妤,她都不曾懷上過?”
她避開眼去:“謀害龍胎乃是死罪,誰有這個膽子做這種事?要怨,隻能怨姐姐自己沒有福氣而已,但……誰又能料到這個世態‘無福竟是福’呢?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與她保持若即若離之勢,再沒有比如今更好的了。”
他淡然一笑,手指穿過她如絲如緞的長發:“子衿,朕不舍得你離開皇宮。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你就點頭做了朕的妃子如何?朕會盡全力在母後麵前保你,不會讓你受傷害的。”
話是這樣說了,但柳子衿聽得出來,他是不確信的。
“昇,數一數,我們認識多久了?”
他繼續地玩著她的秀發,深深地看著她:“從朕十二歲在樹下接住你那刻至今,已經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