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趙玉臻果然叫人送了一套衣服過來給柳子衿。
柳子衿睜大了眼睛,看著被放到自己麵前的那套輕便布衣,不解地問道:“為什麼我非得穿上這個?”
翠墨也是一頭霧水地搖了搖頭:“這……世子爺隻叫我將衣服拿過來,而且囑咐少夫人午時之前準備好了,別的沒有交代。”
柳子衿隻得招了招手讓她回去,自己拿起那套衣服來,發現是套褲裝,不由得愈發擰緊了眉頭。
這種……不是男人穿的東西麼?女人家應該穿裙子才對的啊!趙玉臻到底是在打什麼注意?
趙玉臻讓她跟他出去辦事,卻不說是什麼事,本身就夠奇怪的了,還讓人特意來送這樣的衣服,看來……不會安著什麼好心。
雖然心裏有十分強烈的個不祥預感,柳子衿仍是別無選擇,隻得換上那套衣服。她從未穿過褲裝,此時低頭便望見自己的雙腿,怎麼怪異怎麼來,連走路都覺得很不自在。
出門見了趙玉臻,果然見他也是一身勁裝,頭上隻用頭巾包緊了發髻,看起來感覺與平時完全不同,有種英姿勃發的感覺。隻是那白皙的膚色和秀氣的臉龐,難免讓他的陽剛之氣打了折扣,好看歸好看,卻讓人覺得哪裏不搭調。
他見了她,閃爍的星眸上下打量了一圈才道:“不錯,幸虧你沒有纏腳,否則怎麼看都不會像樣。”
她實在不知道他這句是褒是貶,扯了嘴角硬對他笑了笑。腦子裏自然而然想起了慶王妃,伊年輕的時候也是馬上英雄,所以不曾纏腳,也從未挑剔過她這個大腳媳婦兒,算來竟是她的運氣了。
到了二門前,柳子衿下了轎子,本以為可以看到備好的馬車,沒想到院落裏空空地隻有幾匹駿馬,由粗使的婦人牽著。
“怎麼了,娘子?”趙玉臻的聲音裏含著陰險的意味,“慶王府可是將門之府,身為慶王府的少夫人,莫非連騎馬這樣的小事也做不來麼?”
柳子衿似笑非笑地抬頭看著他道:“莫非你打算讓自己的發妻就這副樣子,到大街上拋頭露臉麼?”顧著侮辱別人,卻忘了自己的麵子與人命牽一線的話,隻會害自己也受到侮辱。
“娘子不必擔心,為夫都已考慮周全了。”
他胸有成竹地對她笑笑,抬手做了個手勢,身後便有人獻上來一頂墜著黑紗的鬥笠。這黑紗長有兩尺,足夠擋住她從頭到腰的部分,但她透過黑紗視物也一定會有困難。
柳子衿根本不曾騎過馬,還要帶著這種東西,一時有點手腳發涼,但她並沒有說什麼,乖乖地讓人替自己將那頂鬥笠戴上。
他見她雖然稍稍現出害怕的神色,卻沒有一點兒退縮的意思,心裏隱隱有點不爽,但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她不肯求他讓步,他便也不好讓步。
於是,叫人將馬牽到柳子衿的跟前,道:“娘子請。”
她隔著黑紗看他一眼,果然伸手拽住馬兒的韁繩,想要踩著馬鐙爬上去。然而她一拉韁繩,馬頭便被拽得往旁邊一錯,馬兒立刻很不高興地轉動身軀,發出低低的嘶鳴。她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扔了韁繩,往後退開幾步,眼巴巴地看著馬屁股晃悠悠轉到自己的眼前來,嚇得後背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