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傅入宮後找到了我，不但全力保護我躲過暗殺，買通身邊的太監宮女善待我，還教我術法，武功以自保。”
“那你師傅後來呢？怎麼樣了？”
“師傅不能常在宮中，半年後便離開了。不過那時候我也不需要人照顧了。”
“可是為什麼你的師傅有心傳授你術法，卻隻教你招式而不給你心法？”
“大概師傅早就猜到我會用術法害人吧。師傅宅心仁厚，心地善良，教我也隻是為了讓我能夠在宮中存活，並不想要謀害其他人。”
“那你還要去害太子殿下？”如斯神情黯然，半晌道，“其實殿下心地善良，這次他也沒有性命之危，等他醒來，我為你求情，殿下一定會寬恕你的。”
“你和太子交情很好麼？”梁王臉上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
“我隻是覺得殿下不是以怨報怨的人。”如斯道。
“算了吧。我也沒想著活著出去了。”
“你相信我，我可以幫你。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心中對太子，對皇後，也有很多的怨恨。但是，仇恨怎麼能珍貴過性命呢？生命是很寶貴也很神奇的東西，你活在當下，覺得周圍一切都是不平，充滿怨恨。可如果你能多活些年歲，再來看這個世界，又會不一樣。如果你現在死了，那麼有太多苦受得不值。不如，活下去。”
“你一個十歲小孩，怎麼會懂得這些？”
“是你告訴我的啊。你不是說有時候，一個舉動，可能眼前看，是讓對手得利，但是時間一久，最終的受益者反而是自己，這個道理不正是時間可以改變局麵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如斯，我真的可以相信你麼？”
“怎麼決定，怎麼行動，在於你，不在於我。”
兩人沉默許久。梁王道：“好，我一定爭取活下去。”
如斯朝他宛然一笑。梁王有些發愣了。擁有這樣的容貌，在宮中，不知是不幸還是萬幸。讓人不忍害他，卻也讓人嫉妒發狂。“我雖答應你，可是形勢不由我。我恐怕難以保命。如斯，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世上不可能有……”
“噓，小聲點。有人來了。”
一個侍衛走了進來，身後有一隊清一色銀甲的羽林衛。“哥舒如斯，起來，潞王要審問你。”羽林衛給如斯戴上手鏈，便要帶如斯出去。如斯臨行前，回頭看了一眼梁王，梁王坐在角落裏，神情落寞，似是與他訣別一般，揮揮手，然後別過頭去。
如斯被帶上馬車，一股香氣飄來，他正要閉氣，隻覺得一陣眩暈，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