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說著金烏先生,猛然揭露他的真身,確實讓舜煐為之震驚。司馬嘯問她何故如此,舜煐急中生智,答道:“正如教主所言,此人毀及人倫,滅絕人性,叫人聞之震驚!”司馬嘯冷笑了幾聲,又請她入座。
彼時雨尚未止,又響幾個悶雷,舜煐想著倉葭遠涉萬裏來此作案,如無驚天陰謀,恐難自圓其說,司馬嘯之言不過是一麵之詞,至於其中陰謀如何,還需細問。司馬嘯又說:“這倉葭二十年前來到拜火教,我隻當他為展露才華,卻不料十四年前他以助我登上教主為由,公然向我借兵。我問他所為何事,他說有一撞舊案待結。”舜煐問:“你可曾借兵給他?”司馬嘯說:“我為教主乃承襲父兄基業,與他何幹?再者,我用人唯賢,又無私情,他所提之事我豈能答應!”舜煐道:“此人乃是無情無義之人,教主不答應,他如何原因輔佐教主到今日?”司馬嘯說:“所以十四年前他不辭而別,聽他心腹說是去白鶴山幹一件大事,如此便是五年。五年後他又來到拜火教,我念舊情,仍然重用於他。沒想到他竟生惡毒之心,前日趁我不在,竟然假傳我的命令對司馬春痛下殺手!”舜煐聽了一著急,竟忘了張詡給她說過的話,開口便問:“司馬公子可有危險?”一語出唇,便知說錯了話,再看司馬嘯正打量她的神色,忙又說了一句:“前教主冤魂未瞑,司馬春作惡多端,按理當由律法處置,誠如此,方不負前教主在天之托!”司馬嘯心想好個伶俐的公子,話說到這個份上也不淩亂,看來要多灌他幾杯。
二人又飲數杯。話說這舜煐自幼行走江湖,天南海北識人無數,酒量也十分了得,二人接連飲了三壇她仍在清醒之中。轉眼到了黃昏,司馬嘯已成醉態,朦朧之中吩咐左右要與虞公子再飲,故而舜煐答謝辭別時,左右便以此相留。此時張詡要來解圍,便聽司馬嘯幽幽醒來,大罵李溫等人私受恩裳卻不報之,於是給張詡一道命令去拿李溫等人,張詡無奈,隻得去了。門口又都守著司馬嘯的人。天黑時,司馬嘯突然說起了夢話,隱約似有叫罵倉葭的意思,舜煐順勢問道:“教主已將他押入監牢,可隨意定其生死,為何又要以此泄憤?”司馬嘯半天方說:“你心機太重,數次玩弄我於股掌之中,我豈能容你!當初你預謀加害白鶴山,又要挑起周虞兩家不和,我並非不知,不過是你尚能為我所用罷了。”說著,向後一趟,竟從懷裏掉落一串鑰匙。
舜煐自然知道是計,思量著司馬春派去暗查司馬書的人還沒回來,救出周懿便時機未到,於是喚來左右,命他們扶司馬嘯去內室休息。眾人進門時,舜煐便假裝看到地上有鑰匙,遂命人單獨收了放在司馬嘯懷裏乃罷。回到內室,司馬嘯長籲短歎,心想這公子果然不易上鉤,可見是有備而來,於是命人暫送舜煐回客房,另選了三五個妖豔的女子去她房中陪酒,隻待酒醉後,便將鑰匙藏在她身上,若能成功,則大事可成。
兩個丫鬟引著舜煐剛到客房,便有幾個妖豔的女子說著笑著進了屋,見了舜煐便叫大爺,又是摟脖子又是親嘴巴,氣的舜煐一腳一個踹出了門。那女子們便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說:“大爺嫌棄我們也罷,好歹容我們進屋坐會兒,就這麼打發回去了,恐怕要受個伺候不周之罪!我等皆是賤命,生死全在大爺手上了。”說著,都哭成一片。舜煐心中自然苦悶,想著八成又是司馬嘯專門派來陷害的,若真將她們拒之於門外,量他殘暴之徒,必下狠手。猶豫一刻,到底讓她們進了門。進了門,有個女子要斟酒,舜煐拒之,又斥責她道:“身為女兒,若不自愛,何以行走天下!”那女子施禮賠了一笑,說:“奴婢們天生賤命,怎比公子這般尊雅。我等皆慕公子之名,並未有意奚落,不過都是身不由己罷。若能生在富貴人家,誰肯下賤自己呢?”舜煐聽了一陣心寒,便與她共飲了一杯。沒想到半夜人困時,那女子竟趁舜煐睡著,悄悄往她懷裏藏東西。舜煐生來靈敏,當下捉個正著,因罵道:“你骨子裏作踐自己行這種勾當,虧我可憐了你!若不是今日登門做客,此刻便取了你這條賤命!”說罷,一頓好打,將那群女子趕了出去。
那群女子一路惶恐逃回去複命,又被司馬嘯罵了一頓。其當首者說:“教主勿惱,我等雖未完成使命,卻也得來一個消息。”司馬嘯道:“別再是他故意留給你的把柄,回來套我來了!”那女子道:“我以性命擔保,今日教主所請之人絕非男子!”司馬嘯一聽,渾身震驚,忙問:“你有何憑證?若是胡言亂語,我此刻便賜你一死!”那女子道:“此人乃是女兒之身!”於是,便將舜煐酒後之言與她身體與男兒有異說了一遍。司馬嘯這才如夢初醒,心想難怪他說到倉葭陷害白鶴山一事此人並不震驚,原來是另有其人。於是傳命嚴守客房周圍,任何人不得出入,回來倒頭躺在床上細想此人來曆,一夜不曾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