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四十二北門外擒王退敵軍,焉耆城嬌怒錯機緣(1 / 3)

司馬妍聽了周懿的話,就去見她父親。走到半路,忽想起他囑咐交代慕容雪的時,心想若此時去見她父親,司馬嘯正在怒火之上,又豈懇再放她出來?於是轉身去了慕容府。當時慕容雪房中燈火猶在,隻是不見她人在何處,偌大司馬府找了一遍,終不見她的蹤影。眼看日升三竿,真叫人左右著急,司馬妍恐誤了他父親去襲胡人營寨,便留了一封書信給慕容雪,轉身又去見她父親去了。

當時司馬府中隻有幾個守軍,空落落如無人之地。司馬妍喚來細問,方知他父親的人馬早已出了城。司馬妍急的一頭汗,又問:“府中為何無人?”那人回道:“奉教主之命都去了白虎堂,司馬書將軍回來求援,說城外四門已守住東南兩門,唯西北二門戰事焦灼,教主又調了幾百人馬增援去了。”司馬妍聽罷,便帶領餘下諸將去了北門。彼時北門之外集結兩萬敵軍,久攻之下,城垣早已破爛不堪,敵軍攻勢愈猛,她拜火教將士已屍殍成山。司馬妍一路衝到城牆之上,旦見城下有一人於亂軍之中激戰,因他遍身是血,鎧甲盔袍盡失,披頭散發,已分不清了五官麵目。司馬妍認得他的身影,料定他是司馬春,便就地撿了一把長劍,一躍下了城去,與他並肩作戰。那司馬春已戰了一夜,身上負傷無數,司馬妍見他滿臉疲憊之態,便將他掩在身後令他退回城中。司馬春血麵之中淚痕然然,說:“叡公因救我身亡,三叔也身負重傷,我有何麵目偷生,隻恨不能手刃惡賊為叡公報仇!”說時,回鶻軍又圍了幾重,不時又放冷箭,司馬春一心護著司馬妍,左臂又中了一箭。賊軍之中忽有人言:“此女乃是司馬嘯之女,將她擒住,可令司馬嘯來降!”話音一落,便有幾個虎將前來圍攻,那司馬妍雖然蠻橫,武功卻是平平,轉眼之間已落入虎口,司馬春左右不能相顧,漸漸已現頹敗之勢。眼看二人性命難保,隻見舜煐自西方殺來,她胯下念生血口如鬥,橫衝直撞,一路如履草芥。舜煐殺入重圍,令司馬春與司馬妍二人伏在念生腰背之上,一聲斷喝,那念生騰空而起,一躍跨過城牆去了。司馬春忙問周懿安危,司馬妍便從頭說了一遍,司馬春唉聲歎氣,隻說苦了他兄弟隨他受罪。

隻說舜煐與周懿賭氣,便帶著念生在西門外一陣廝殺泄憤,那回鶻將領被她連殺數人,致使敵軍兵不敢戰,馬不敢鳴。敵將見念生之威非人力可敵,久持徒勞,便調兵轉往北門去了,待周懿趕來時,隻剩一片狼藉與許多將死之兵。周懿到了北門,見城防已被攻破近半,那城上之兵已寥無數人,當時司馬春不在城上,隻有舜煐在敵軍重圍中混戰。周懿健步來到舜煐身前,揮劍將其擋在身後,那舜煐哪裏領情?隻將他一推,揮劍便往敵軍帥陣殺去。當時拓跋扈坐鎮帥營之中,因見拜火教守軍已死傷大半,城防也幾近崩頹,便下令三軍集中兵力猛攻。前哨兵回稟戰報,說李溫所部一萬精銳所剩不過千餘,現已大半負傷,司馬衝、韓中等人皆因重傷退回城內,其餘頑抗者皆為他府中之兵。拓跋扈問:“既然如此,為何扔遲遲不能破城?”那人道:“原本就要破城,竟不知何處來了個怪物,那怪磨牙吮血,立於城門之處,所有攻城之兵皆被他所傷,故而,久持不下。”拓跋扈一臉橫肉頓時如紅土一般,大罵將士攻城不力,下令就要斬將示威。尚未傳令,隻見一將負傷而來,說是西門將士被一惡怪所傷,西門不能攻,現已增員北門。拓跋扈方信卻有怪物一說,於是披上戰甲,提一把長刀來軍前觀陣。

當時北門城外已堆屍如山,拜火教守軍能戰者不過百人,東西南門馳援之軍未到,而拓跋扈大軍攻勢不減,眼看就要破城。舜煐到後,令念書解救負傷之兵,而後於城門處拒敵,她隻身一人拚命廝殺,以此阻住敵軍攻城,方令局勢稍緩。拓跋扈跨馬登上城外一處土坡觀戰,忽又見一男子從西而來,與那人並肩而戰,二人雖劍法各異,卻也是人間少見之妙,須臾之間,他攻城將士被斬一地,勝敗之勢倏變。拓跋扈下令,趁降龍伏虎兵未到,集中所有兵力攻城,那二人雖武藝精妙,卻是難敵上萬雄獅,可先圍而殲之。帥令剛下,隻見舜煐一路殺來,諸將竟不能擋,轉眼已到他帥陣之前。拓跋扈驚出一身冷汗,忙令弓弩手放箭射之,可憐舜煐擒王心切,數百弓弩一旦齊射,她又豈能全身而退!慌亂之中,致使右肩連中兩箭,她手中寶劍也跌落在地。拓跋扈忙下令生擒,確不可傷她性命,百餘將士瞬間將她圍住。舜煐一臉漠然,心中之氣猶未消去,心想我為你而來,為你而死,於心而言卻無半分悔意,隻恨我一片苦心,反被你奚落為別有用心,看來你我之緣此生盡矣!想到此,心中便念起她高邁之祖與孤苦之父,因將雙眼一閉,兩股熱淚潸然而下。周懿一看舜煐被圍,哪還顧及弓弩之陣,一連三個起落,已到舜煐身前,寶劍縹緲之處,那合圍之兵被他削首一地。拓跋扈見勢不妙,又令放箭,隻見周懿將舜煐攬入懷中,一陣揮舞手中血刃,遊刃之間,已到拓跋扈身前,拓跋扈正要提刀迎戰,那周懿手中冷劍早已指中他咽喉。周懿喝令三軍回撤,又對拓跋扈說:“若膽敢再來犯境,你項上人頭我早晚取之!”拓跋扈驚魂未定,戰戰兢兢已尿了褲子,周懿又說:“我已派人襲取你後方營寨,此時回援未遲。你若聽我一勸,日後好自為之。”拓跋扈歎道:“今日之敗,非天不助我,我心中不服。如非你半道援手,今日拜火教必成一片廢墟。但不知英雄為何方高人,可否告知?”周懿道:“當年回鶻與我朝修好,中原之亂回鶻也曾出兵援救,將軍需知前人之誌,不可欺祖悖逆,今日之事在於天,而非人力,天意如此,你又何話可說!莫問我是何人,我中原人傑地靈,能解今日之圍者不止百萬,我勸你莫忘今日之戰,以免招惹殺身之禍!”拓跋扈長歎不止,心中卻敬畏三分,踟躕良久方說:“我大軍到此所向披靡,勝敗都在你一人之手,若我大軍退去,將士們心有不甘,我豈能因一己之私而致功敗垂成?你所說奔襲我後方營寨許是唬我,拜火教已無人馬供你調用了。”周懿冷笑道:“敗軍之將不思悔改,如你這等庸才,早晚葬送回鶻這些殘喘遺兵。你率兵到此,一味速戰,分明是你傾巢而出。此時你營房空虛,城中所有皆為將士家眷妻小,如此一城無兵鎮守,我百騎之兵扮作報喜之士便可混入城中,若此付之一炬,你能奈何!”拓跋扈冒了一身冷汗,眾將士也紛紛議論起來。正說著,忽見一騎快馬自北而來,馬上之人報說,有敵軍混入城中大肆燒殺,情勢緊迫,特請他回兵馳援。拓跋扈捶胸頓足,忙向周懿告饒,周懿心中頗有不安,但不知那焚城之軍是否聽了他的囑咐,於是放了拓跋扈,令他引兵撤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