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兩軍陣前。
北漠素以騎兵驍勇著稱,如今更是大軍壓境,兵強馬壯,一眼望不到頭,戰馬踢踏得塵土飛揚,遮天避日。
戰陣之前,一員大將,身形極其魁梧,手舞雙錘,虎虎生風,身下的戰馬似都被他壓得燥動不安,不耐煩的用前蹄刨著地,鼻子裏吭吭的喘著粗氣。
胡豹也的確是一員虎將,手裏持著一把開山大刀,麵對著大鐵錘也是毫無懼色,一雙虎目圓睜,怒喝一聲便衝了上去。
兩人你來我往一時竟纏鬥到了一起,但畢竟力量與實力都相差懸殊,三十幾個回合之後,胡豹一個不小心刀劈在了錘上,被崩起老高,差點脫了手,敗跡已現。他咬了咬牙,把馬兜了回來,準備再衝一次。此時明眼人都看得出,他這次是必死無疑。胡豹似也明白,仰天大笑一聲,真有些豪氣幹雲的感覺。
這時南詔大軍之中鳴金一響,胡豹一愣,向後看去,隻見帥旗之下,莫雨銀盔銀甲,白馬銀槍,策馬緩緩而來。
大家全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莫雨已經來到胡豹身邊,“回去,我來!”依舊麵寒如水,隻看了他一眼,便策馬前行,似沒有這個人存在一樣。
胡豹憋了個大紅臉,但自己畢竟敗了,無話可說,隻好悻悻的打馬回營。
那邊的大鐵錘不幹了,剛打到興頭上,人回去了。粗聲粗氣的說:“你誰啊!長得像個娘們似的,大爺錘下不打無名之輩!”
“南詔,莫炎!”莫雨朗聲回到,“可配死於將軍錘下?”聲音清越,但卻絕不是她的聲音,而是莫炎的。她多年行走江湖習得一項絕技,可以模仿人的聲音,惟妙惟肖。
大鐵錘一聽,不由得眉頭一皺,下意識的回頭看向北漠帥旗之下。黑馬黑盔黑甲,映襯得馬上之人更加麵白如玉,劍眉朗目,鼻直唇薄,俊朗非凡,比莫炎多了幾分陽剛比韓陌又多了幾分溫柔,麵白無須,看年紀也不過三十,但眼中精光內斂,望之便能感覺到城府極深。
他此時也正望向這邊,眼睛也正盯著莫雨,似要在她臉上盯個洞出來。
莫雨一仰頭,對上他的目光,二人就這樣對視了半天,終於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莫雨也微一頜首,算是還禮。
“你就是那個新來的元帥?”大鐵錘見他的元帥並沒有製止他,有些掩不住興奮的問道。
“怎麼,不像?”莫雨挑了挑眉。
“嗬,諒你也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冒充大元帥!”
莫雨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雖然是他無心之語,但卻正說中了莫雨此時的處境,饒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她也不由得心頭一動。但這隻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她很快便恢複了平靜。但就這一瞬間也被北漠元帥捕捉到了,眼神複雜的變幻著。
“將軍說得不錯!”莫雨平靜得不像在戰場,好像在家裏與人閑談。
“哈,該著我走運,連著砸死兩名元帥,小子,下輩子見到爺繞著點走!閉上眼,爺送你上路了!”說著大錘兜頭便砸了下來。
大鐵錘以為這下一定把莫雨砸扁了,但眼前一花,錘到之時馬上空無一人。正在他疑惑不解之時,突然覺得下巴底下一涼,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耳邊響起了莫雨的聲音。“將軍,找我嗎?”莫雨不知何時已經蹲在了他的身後。
大鐵錘大驚,卻無法自救,馬也原地轉了半圈,正好他們麵對著北漠大軍。
莫雨抬起眼,望向那麵帥旗下之人,唇角彎向一側,說不出的妖異,仿佛來自地獄那朵最邪魅的花,綻放出死亡的訊息。旗下之人像也沒料到會是這樣,大驚,張嘴想說什麼,但話未出口,就見莫雨手腕一動,一股血箭噴出,大鐵錘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身體依舊坐在馬上,喉嚨已經被割斷。眼睛睜得大大的,充滿著不信與恐懼,至死他都不明白,她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銀光一閃,莫雨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坐騎之上,依舊一臉的平靜,所有的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便結束了,眾人隻是覺得眼前人影閃了閃,要不是見到大鐵錘屍身從馬上倒地已經氣絕身亡了,大家還以為他們還沒交手呢!北漠軍中甚至有人悄悄的議論,莫雨會妖法。隻有一人把剛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輕功麼?”嘴唇微微動了動,聲音輕得自己都聽不到,自言自語了一句,臉上的表情更加耐人尋味。
南詔大軍這邊倒是士氣大振,士兵皆自發的高呼:“元帥威武、元帥威武!……”喊聲震天。自從吳元帥被大鐵錘打死,便無人敢與他對壘,如今他被新來的主帥舉手之間便殺死了,雖然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但還是將多日以來的陰霾之氣一掃而光。眾將官也無不拍手稱快,就連胡豹也不得不由衷的說了句元帥真行!
隻有兩人臉上並沒什麼喜色,一個撚著山羊胡,似在沉思,一個麵無表情,但目光中卻隱隱的透出一抹讚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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