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拒絕李經緯呢?你是不是還沒忘記萬行駿?”辛以可摸著她頭發輕聲問。
陶應之恨恨地哼一聲,“我連萬行駿是誰都不記得,我拒絕李經緯的原因很簡單,他沒房沒車沒錢,除了長得好,我幹嘛倒貼他。”
“陶子……”辛以可輕輕叫她的名字。
陶應之咕嚕一下子爬起來,煩躁地揉頭發,“好吧,我是沒忘記萬行駿,那個名字哪是說忘就能忘的。”
兩個人沉默了會,辛以可建議,“要不,我下去讓他先走。”
陶應之點頭一會又搖頭,糾結滴擰著眉頭,“別動,讓我賭一把,半個小時,他如果沒走,就讓他上來。”
兩個人盯著時鍾看,辛以可看得瞌睡,陶應之瞪圓眼睛在等待,終於過了半個小時,辛以可聽到陶應之的舒氣聲,她笑著站起來,“需要我給你們騰空間嗎?”陶應之嫌惡的趕她走。
李經緯接到陶應之的電話,心裏憋著股氣一定要好好教訓下陶應之那個吃飽就開溜且不認賬的女人,與從樓上下來的辛以可碰個對麵。李經緯知道應該是辛以可勸說有用,想要感謝辛以可,張口卻變成了,“莊總國外出差,兩個月後回來。”
辛以可走了一段才想起來疑惑,李經緯說的莊總是誰?莊棕翀?不對呀,莊棕翀一直在家的,莊棕翮?莊棕翮出差為什麼要告訴她?難道他是在解釋他沒有翹班嗎?辛以可想,真是個盡職盡責的司機。
莊棕翀不喜歡這個孩子,或者說他仍舊不夠期待這個孩子,辛以可買了些育嬰書和些手工作品,足夠消磨時間又能讓自己心靜下來。辛以可把做好的小孩子衣服展示給莊棕翀看,“看,我給寶寶做的衣服,好看嗎?”
莊棕翀在同一間書房裏看文件,聽到辛以可的話抬頭看過來,敷衍地點頭,又低下頭。
辛以可覺得自己有了懷孕綜合征,多疑、多心還敏感。
晚上睡覺時候,莊棕翀從背後抱住辛以可緊緊貼著她,手伸進她睡衣裏磨蹭,目的明確力道不算溫柔,完全的挑逗表明欲行之事。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湊在一起,沒多久兩個人的呼吸都有些亂,莊棕翀的動作更大起來,翻身坐起來要脫辛以可的衣服。辛以可尚有一絲清明,她攔住莊棕翀粗魯撕扯她衣服的手,推開,“不行,會傷著孩子。”懷孕不夠三個月不能做那個,鍾翠玲告訴過她的。
在黑暗裏坐著的莊棕翀的手仍舊放在辛以可身上,低低沉沉的呼吸聲,幾分鍾後轟然躺下,背對著辛以可。辛以可想要安撫他幾句,莊棕翀突然低聲說,“我討厭這個孩子。”
辛以可的心一沉,她玩笑著說,“你連自己孩子的醋也要吃嗎?”到底哪裏出了錯?別的男人也會討厭孩子嗎?
莊棕翀用實際行動說明了他真的沒有做好當爸爸的準備,他變得忙碌起來,回家會忘記妻子已經懷孕,常常在淩晨之後回來。他應酬不管不顧的大量喝酒抽煙,滿身酒氣從外麵回來抱住辛以可迎頭悶親,他揉搓辛以可的動作粗魯的讓辛以可害怕,有幾次辛以可差點跌倒。
鍾翠玲問辛以可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懷孕四個月的辛以可反應才大了些,她聞不得油腥味,辛以可搖頭說沒有。鍾翠玲給她按摩腿,“補鈣還是會抽筋嗎?抽筋別硬撐著,讓小莊這樣幫你順順就好了。”
辛以可點頭說好,她沒有告訴媽媽,她已經有三天沒有見到丈夫的麵。
辛以可在網上看了幾篇關於妻子懷孕期間丈夫出軌的文章,她關了頁麵,摸著圓鼓鼓的肚皮對自己說:我不應該看這些的,對孩子不好。
莊棕翀變得不愛回家,那個家讓他呼吸不順暢,如果他現在回家,一定會看到辛以可捧著杯子悲壯模樣地喝牛奶,她會說:這樣對孩子好。她吃很多不喜歡吃的食物,她每天測體重,為發胖而擔憂,僅三秒就為胎兒的長大而滿足……
孩子孩子,辛以可的世界心思全部被孩子占滿,這讓莊棕翀嫉妒得發狂,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他怎麼會覺得,有了孩子就能留住她,能打消她的疑慮安心的留在自己身邊。現在她的確留在身邊,可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在一個胎兒身上。
孩子,一個別人的孩子。這是第一次出現在莊棕翀腦海裏的念頭,已經全無當初下決定時候的堅決肯定:自家人總比外人放心,更何況是他最信任的人。
莊棕翀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他忍受不了妻子懷了別人的孩子,而他卻要嬉笑著歡迎這個本該不出生的孩子,如果沒有這個孩子該多好,如果他不曾愚蠢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