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出差，小嬋聽了沉默了。無數次地想過，和項目部的人在一起，獨守空房，不，是獨守空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是從未想過會來得這麼快。
張寰宇趁著紅燈的間隙，往小嬋看了一眼，見她隻是沉默地看著窗外，什麼不說，好像本沒有什麼可說的似的。
前方的紅燈轉成了綠燈，汽車緩緩啟動，張寰宇嘴角有一絲不明意思的笑：“是後悔了嗎？”
小嬋聽了像是猛地醒了過來，轉過頭看張寰宇，普通但是卻硬朗的線條，嘴角帶著嘲諷地笑，不知道是嘲諷他自己，還是嘲諷小嬋。
“如果我說不是，你會信嗎？”小嬋把視線看向前方，沒有語氣地說。
“我已經習慣了。”張寰宇說。汽車在三環路上毫無阻攔地飛馳著，小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有些事遲早會攤開來說，有些事不是自己能夠接受，有些事的方向明明就在眼前，卻依舊不願意去麵對。
“上一次戀愛是在什麼時候？”張寰宇問道。
“上一次……”小嬋聽了驀地沉默了，她自己也忘了自己究竟算不算戀愛過，高中的時候曾經那麼深刻地愛過一個男孩，多少次他無語地忍受自己的惡作劇，多少次讓他給自己買棒棒糖，他好像每次都是無奈，卻從未注意過這個坐在他身後的女孩，其實是喜歡他的。小嬋也想過，假如自己當初不是當的軍校地方生，而是進的普通大學，那自己會不會再愛一次呢？隻是生活永遠沒有那麼多如果，自己愛的能力就這樣被歲月剝奪了。畢業之後，她經曆的便是相親，若算來，張寰宇是她第一次在相親之外遇到的男人。
“嗬……”驀然地沉默之後，她似歎氣似自嘲地笑了一聲。
“笑什麼？”張寰宇有些不明白。
“我還沒有戀愛過。”小嬋說，語如涼水。
張寰宇聽了愣了一下，隨即嗬嗬笑道：“不可能吧。”
“隻有相親，沒有戀愛。”小嬋說，轉頭看著張寰宇，“你是第一個不是因為相親認識的人。我很差勁吧？”
“不，”張寰宇明朗地笑道，“上帝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
“你不會是想說，每個人都有另一半在等自己吧？”小嬋笑，宛如風中蒼茫飛過蒲公英，“但是這句話往往還有下半句許多人都不願意提及。”
“什麼話？”張寰宇問。
“但是每個人不一定都是在自己最美好的年華遇見屬於自己的另一半。”
張寰宇聽了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小嬋，你不該這麼悲觀。”
小嬋無奈地一笑：“你會是我的另一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