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嬋無奈地一笑:“你會是我的另一半嗎?”
“我們都不知道。”張寰宇說,表情如冷山上的杉木。小嬋聽了心裏宛如一場風月破碎,隻是她聽不到破碎的聲音,也理會不到碎片紮在心上的疼痛。
“是啊……未來的事,我們都不會知道。”
“如果等過了最美好的年華,你還會選擇等嗎?”張寰宇問道。
“寰宇,我等不起了。”小嬋語涼如水。
黑色的車一路沉默,宛如靜默但是卻灼烈的陽光一樣。
小嬋的住處到了,小嬋道了謝便下了車。已是傍晚,張寰宇看著斜陽照在她嬌小的身影上,她一步一步往樓梯走去,被深色的樓道吞沒。7月12日,剛好兩個月。
小嬋上了樓梯,能感覺到張寰宇的目光從自己的背上漸行漸遠,她心裏好像有些碎片正在一片一片地從心上剝落。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那麼地熟悉,但是她從來不願去觸及。就像,她看到高中的他在她麵前牽起另一個女生的手一樣。她那時揶揄地笑,蹦蹦跳跳宛如他身旁最開心的小妹妹,但是,誰會知道心裏最痛的就是這個小妹妹。
現在,是她自己選擇的放手,是她自己親口說出來她等不起了。月球會給地球閏出一天2月29號,陰曆會給年歲閏出一個月份,而誰會給她,何小嬋,閏出一月哪怕是一天最美好的雙十年華?
沒有人理會她這個大齡剩女的愛情,她也渴望過愛情,愛情卻偏偏不來,直到變成她的奢侈品。她如今至少還能對幸福和婚姻希冀,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樣等待了。這個世界走得太快,她站在原地也守不住那片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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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蕭。
蕭蕭這天正在家裏整理一些壓箱底兒的東西,突然從書架的最底部收拾出來一個盒子。是一個用一層金色錫箔紙裝飾的盒子,上麵的金色宛如十九世紀的歐洲宮殿,蕭蕭一愣,把盒子給打開,看到是一封封用繁體字書寫的信封。
台灣,那個看似遙遠卻又離自己這麼近的島嶼,那一彎海水一圈一圈蕩漾開的她的感情,還是那麼不增不減?她從未去想過這個問題,隻是突然看到這一遝的信,她的心湖被擊開的痛,一層一層如蛻皮脫落。
蕭,你知道嗎,今天的落日特別美,映在海麵上,讓我想起了三峽的水。
蕭,我好想再來大陸旅遊一次,到你的城市,你的學校。去看故宮看天壇。
蕭,我要去服兵役了,這段時間我們之間有太多的不愉快,我有太多的話還未對你說,但是你已經選擇離開我。我不怪你,但是我還是要給你寫這封信,當你收到它的時候,我已經在軍隊了,這是我對你的最後的交代。請原諒我,我現在能給你的,隻能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