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信,蕭蕭仿佛回到了那個船行江上的假期,那段她生命裏最美的日子。劉向深親手把脖子上的項鏈取下來,給她戴上。他說,那是他的爺爺帶的,現在給她也算是讓他爺爺回到故裏。爺爺打仗行軍時,也到過三峽,長江水也是爺爺想看的。
那條項鏈並不值錢,對於她對於劉向深,都不是稀罕之物。一條紅繩,上麵穿著的是紅豆,正好十六顆的紅豆,顏色不鮮豔了,卻更像是幹涸在一個老人心上的血痂。他說,那天剛好是八月十六,是爺爺的生日,於是爺爺喜歡的那個姑娘送給他這條項鏈,隻是,爺爺是個軍人,對於三峽,對於三峽的她,永遠都隻是一個過客。
“蕭蕭,你的手機響了,怎麼不接啊?”這時門外的媽媽突然喊了一聲,蕭蕭才將思緒收回,急急地奔到客廳拿起手機。
“喂?”
“蕭蕭,你怎麼還不下來啊?再不去電影可就要開始了哦。”何愷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蕭蕭才驀然想起今天是要和何愷出去看電影的啊。
“好好,我馬上下來。”
和回憶相比,心情也許是最好收拾的。不過三分鍾,當蕭蕭見到何愷時,回複了以往迷人的微笑,看不出一絲被回憶所惱的痕跡。電影院裏,黑暗的劇場裏每個人都關注著熒幕上的喜怒哀樂,唯獨蕭蕭看得意興闌珊。看到電影裏林誌玲古典溫婉的扮相,卻不知為何會不由自主想起台灣,想起他究竟在台灣的哪一處,想起至今仍掛在她脖子上的那一條項鏈,不值錢的紅豆項鏈,卻比回憶還珍貴,上麵仿佛還留著他的體溫。
電影散場,兩人攜手走出電影院,何愷問道:“覺得好看嗎?”
“還不錯吧,場麵挺大。”蕭蕭說。
“是啊,好像沒什麼特別的。”
“林誌玲倒是挺讓人意外的,比想象中的好。”蕭蕭一笑簡單地說。
“倒也是。不過,可能也有配音的原因吧。”
“我們現在去哪兒?”蕭蕭不想再想那些和台灣有關的事,轉移話題地問道。
“你想去哪兒?”
“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呢。”蕭蕭頭一偏,故意想了想然後說。
“那我就先送你回去吧。”何愷說道。
“還是隨便到處逛逛吧,好不容易一個周末。”蕭蕭說著,就故作輕鬆地牽起何愷的手往前走。
有沒有這麼一種觸動,卻好像永遠觸不到,就像現在牽著他的手,卻好像自己永遠和他不在同一個世界?牽起何愷的手,自己卻從來沒有過特別的心動,但是這麼久,她一直都在努力半掩好愛他的角色。這份感情至少她盡力了。因為她知道一個值得珍惜的人不是時時都能遇到,倘若遇到了,就不能輕易放手,即使你不愛他。
陽光下何愷的手機響了,蕭蕭走在旁邊,聽到何愷接起電話:“喂,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