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又看看白荷瘦弱的身子，眼神中多了一抹心疼：“白荷，跟了我，讓你受苦了。”
“小姐這說的哪裏話，小姐的救命之恩，奴婢不敢忘記！”習慣性地想要跪下，奈何顧枕涼直拗地拉著她的身子，隻得慌張解釋。
顧枕涼娘親還在的時候，她還是個頗為受寵的大小姐，那樣的寵愛真真是名副其實的，那日隻是一念順手解救了惡犬口下的白荷，便造就了這段緣分。
得她不離不棄，也算是顧枕涼修來的福分。
顧枕涼眼神飄遠，帶著淩利，仿佛自言自語般輕輕說道：“不怕，以後，不會再有人敢這樣了。”
白荷用力地點點頭，剛想說些什麼忽然聽見外院張嬤嬤的聲音，聽內容好像是傳顧枕涼去主堂吃飯。
顧枕涼撇了撇嘴，白荷識相地答應了下來，擔憂地看看顧枕涼，躊躇了一會兒說道：“大小姐，您要小心啊。”
顧枕涼讚賞地看了她一眼，此事一鬧，二夫人必定向丞相說了不少壞話，而白荷身為丫鬟，自然是不好插嘴，一切隻能靠她自己周旋。有這份心，這便是個難得的心腹，隻是欠些火候罷了。
“白荷，我們走吧，可別怠慢了張嬤嬤。”掛上淡笑，不讓白荷看出自己身上的傷痛，搭著她的手向外走去。
白荷應了一聲，卻暗自皺眉，這次二夫人不知道又要怎麼汙蔑大小姐了，這該如何是好。
“喲，可真是大小姐，讓老身好等。”瞅見她們出來，張嬤嬤陰陽怪氣地說道。
“嬤嬤說笑，有勞了。”顧枕涼不卑不亢地回敬。
“那……隨老身走吧。”五十的年紀，卻仗著是二夫人的奶娘，臉上白粉厚如牆，煞是惡心。
去大堂的路約一柱香的功夫，不長不短，卻讓一行人心中多了些猜測。
到了門口，白荷偷偷扯了下顧枕涼的袖子，顧枕涼回頭對她安慰一笑，提了提衣擺向內堂走去。
少女逆著光款款而來，本身是幅極美的畫，偏偏坐在顧峰右手邊的顧青茗做作地用廣袖掩住口鼻，又像是顧及什麼，複將手放下，似體貼道：
“姐姐為何如此打扮？可莫要讓人笑話了去。”
首位的顧峰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麼。
顧青茗說的是事實，顧枕涼隻著一襲白衫，上麵甚至還汙跡點點，頭發也淩亂地披在腦後，毫無大小姐的形象可言。與顧青茗的清麗脫俗正好形成對比。
顧枕涼用袖子撫麵，裝作拭淚的模樣，衣袖下的嘴角卻彎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再抬起頭時已是梨花帶雨。
“妹妹可是不知？姐姐在這府中宛如外人”一席話造成了短暫的沉寂，許是看見自己最愛的女兒難堪，甚至連顧枕涼的請安都免了，顧峰沉沉說了一聲開飯，大家便紛紛拿起筷子有條不紊地吃起來。隻不過一頓飯暗流湧動，總有那樣的人在默默謀劃著害人的勾當。
優雅地吃完飯，顧枕涼正準備起身離去的時候，顧峰淡淡開口了：“涼兒，即日起搬到綰月閣入住吧。”
聽到這話的二夫人與顧青茗臉上皆是一白，誰都知道那是大夫人生前所住的地方，如今老爺這是要……她們不敢再往下想。
顧枕涼福了福身子道謝便帶著白荷離去，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場讓顧峰一陣沉思。
是他太過忽略這個大女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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