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何秀的樣子沈林瑞笑了笑,打開了房門。如今也不過卯時過半,用現代的時間來說隻是六點過去些許,太陽還沒有升起,薄霧朦朦但是已經足夠讓何秀看清楚這沈家的景象。
何秀昨天頭披著蓋頭,看不到外麵的景象,雖然從蓋頭的下麵看到地方上麵都是石子路也沒有多想,這時候看到沈家的樣子才真正明白了沈家的沒落程度。
何秀還記得在何府的時候母親對她說的那一句,沈家過去就算是配他們何府嫡女也是使得的,隻是現在何秀看著那灰白色的圍牆之內幾間木屋不知應該如何言語。
如今的沈家隻能說是比平民略高一定,但是卻連一個鄉紳都比不上。若是何府其他的姐妹來這地方隻怕會忍不住哭鬧一場吧。
都是錦衣玉食慣的人了,哪裏還會受得了苦。
沈林瑞觀察著何秀的表情,卻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是這樣他反倒是更擔心起來。
疑惑沈林瑞為什麼就這樣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何秀轉頭對著沈林瑞輕喚了一聲:“夫君?”
沈林瑞回過神,對著何秀笑了笑,不自覺的握住了何秀的手,牽著何秀向著大廳走了過去。
被沈林瑞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何秀條件反射的想要掙紮,馬上的何秀又想起這人的身份壓下想要抽回手的衝動,順著沈林瑞的意思走著。一時之間何秀也沒有想起來,在這古代即便是夫妻之間,大庭廣眾之下這樣的行為也是不合規矩的。
何秀和沈林瑞走到大廳的時候,沈母已經是坐在堂上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不笑也不怒,看不清她的情緒,隻是何秀莫名的覺得這堂上的沈母比她在何府見到的那一位老夫人還要威嚴許多。
沈林瑞今年也不過就十六,沈母也就是三十出頭的年齡,隻是何秀看著沈母的樣子,卻是覺得已經四五十了。斑白的頭發和那臉上的皺紋,無一不在告訴著別人歲月對她的侵蝕。
這一路過來,何秀都沒有看到什麼丫鬟和侍從,想來如今的沈家也已經雇不起這些人了,何府新媳婦進門敬茶是有丫鬟在一邊端著茶的,新媳婦隻要把茶奉上就好了。
這時何秀的目光落到了一盤桌子上還冒著熱氣的茶壺,心裏吊著的情緒也放緩了下來,有點明白沈林瑞在出門的時候對她說的那一句“母親雖然麵冷了點,其實還是挺好說話的”的意思了。
何秀斟了兩杯茶,然後捧著跪下給沈母奉上。沈母一直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淺淺的笑容,伸手接過何秀手上的茶盞,象征性的抿了一口就放在了一旁,把手上戴著的翠綠色的手鐲退了下來戴到了何秀手上,然後拍了拍何秀的手說道:“我沈家雖然落沒了,卻也不會虧待自家媳婦。”
何秀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鐲子,雖然分辨不出值多少錢,但是看這質色卻是極好的,正想要道謝卻又聽到沈母說:“隻是我沈家也比不上何府的錦衣玉食,很多事情少不得親力親為,你如今是沈家媳婦,可莫要怕苦。”
之前的那一句話沈母的聲音還是和善,這一句話卻是帶著幾分陰沉和警告意味的,何秀心頭一跳,唯唯諾諾的應下。沈林瑞對著沈母低聲哀求了一句:“母親。”何秀也隻當作自己沒有聽到。
雖然何秀和沈林瑞已經是確實的夫妻關係,可何秀不會覺得為了這點沈林瑞就會為她違抗自己母親。尤其在她在何府打探的消息來看,沈林瑞還是一個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