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六年,天下一分為二。戰禍連年,而後兩位異性王分別擁兵自立成王。一是定都於廣陵的北齊,君帝唐陌展;一是定都於上陽的南齊,君帝杜旻序。
南北兩國雖互為敵對,但都因建國時日不長,需休養生息,富國強民。所以彼此心照不宣,雖邊境時有摩擦,但大的戰事卻沒有,故此相安無事倒也還太平。
而這樣時而太平時而戰亂的年間,導致了亂民流寇紛紛獨占山頭,自立門戶。一是為著亂世間有個棲身之所,二是自擁槍兵,萬一天下有異也能有個保障。而青山寨,就是眾多山頭王裏的一顆璀璨明珠。
青山寨寨主宋沛安,占山固守,旗下兵將嘍囉數千人,且青山寨地形險峻,自成天然屏障,易守難攻。朝廷屢禁不止,反而因著逃難民眾的陸續加入,勢力愈發強大。正是晌午時分,烈日當空。寨子裏的的一幹人等都圍在院子中間的習武場,喝彩助威不亦樂乎。隻見校場正中間,一名男子一名女子正在博弈。
那男子生得朗逸俊美,棱角分明的臉上滿是細密的汗珠,身著一襲檀色修身短袍子。隻見他亦步亦趨,或推或閃忙不迭的化開迎麵而至的淩厲招數;
而跟他對招的女子,武藝顯然更勝一籌,那女子隨意的將那三千發絲用發結挽起,不修粉飾,素麵白顏甚是賞心悅目,雖算不得傾國傾城,但也自有其清秀動人的美。她掌風淩厲,身形若遊龍,輕而易舉的直攻那男子軟肋。擂鼓畢,女子一個轉身手中的木棍已攻男子的命門。
“好!好!大小姐又打贏啦…。!”
“來來來來,給錢給錢,讓你們賭大小姐贏,偏偏死心眼兒,這都多少年了,大公子哪回不是輸?”賭贏的嘍囉一麵大笑著收錢,一麵傳輸自己“成功”的經驗。
那幾個被迫輸錢的人無語直翻白眼,從荷包裏摳半天,摳出一個銅板,心不甘情不願的遞了過去,一邊小聲嘟囔著:“我們天天跟著大公子,不壓他贏,這不是找死嗎?”
“就是啊,大公子也太不爭氣了!”
……。“小妮子,你天天在這麼多人麵前把你大哥往死裏扁,大哥的臉還要不要了?”那男子一臉委屈,怨恨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宋明塵,一到下山打劫你就躺在房間裝病,姐姐我這麼個如花似玉的黃花大閨女,天天出去攔路劫財,你還要不要臉?”宋蘭繡也毫不示弱,跟這個大哥拌嘴吵架已經是家常便飯,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哈哈哈哈,宋蘭繡你也能叫黃花大閨女?人家那叫打劫,你那叫猛虎下山!”宋明塵雖然武功不如這個妹妹,但是嘴皮子可不饒人,說出來的話能噎死個人。
“哼,猛虎也比你這隻烏龜強!”話落,就隨手抄起身旁的一把大刀,追趕著向那個絲毫沒點大哥樣子的宋明塵追去。一抬頭,宋蘭繡就看到自己的爹爹朝這邊走了過來,心裏暗叫一聲“完了”,就趕緊的將手裏的大刀隨手扔進一旁的草叢裏,規規矩矩顧盼生姿的站在廊下。
果然,宋沛安老遠就看到一雙兒女打得不亦樂乎。陰著臉走了過去:“宋蘭繡!你是誠心想要氣死老爹我是吧?說了你一個女孩子家的,平時矜持點,溫柔點。你天天這樣拿著大刀砍你哥哥,跟個官兵進寨似的!以後還想不想找夫家了?”
宋蘭繡低著頭嘴角肌肉抽了抽,不過抬起頭來臉上立馬換上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爹爹,你放心,女兒已經踏上了通往窈窕淑女的康莊大道!至於夫家嘛,實在不行下山去劫個美男子上來,當壓寨相公也可以的嘛!爹爹來找我們,是不是又有什麼大生意了?”她馬上轉移話題。
“爹,小妹要是能變成尋常人家大閨秀的模樣,那估計得我們老宋家的祖墳冒青煙!”宋明塵哈哈大笑道。
宋沛安回頭瞪了兒子一眼,又看著這個女兒,無奈搖搖頭,罷了!自己的心頭肉自己疼著,何苦要求她為著一個不相幹的人改變呢?說不準哪天還真有個不長眼的美男子看上她了呢!這樣一想,宋沛安心裏頓時敞亮了。“嗯,是啊,爹爹接到山下的線報,落日時分,北齊王府家二公子的馬車輜重會從咱們的地盤借過,這可是一個好機會!”
“爹,那二公子可是清白人家?”他們青山寨之所以這些年愈漸昌盛,與他們“隻劫貪官豪強,救濟貧困人家”的治寨條規有很大的關係,而宋明塵深諳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