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竹簡(1 / 2)

送走二妹,老三老四進入門派,池曉刀無事一身輕,腳步也快了好幾分,奔向鎮凡城東。

鎮凡城外鎮凡山,鎮凡山東是大山。鎮凡山脈,一半凡人一半妖,東走無盡大山,有群妖魔出入,西走是大燕,人類帝國。無論這個帝國有過多大的錯誤,她卻保護了無數普通人生命,是以,諸多儒門弟子盡心輔佐,從不懈怠。

“想必,老四應該沒事吧!”池曉刀不確定道。

老四會不會被自己連累?正清門是不是已經開始大肆搜捕?也許自己的身後就跟著一個正清門的修士,咬牙切齒,要把自己抓去給白倉償命。

他猜的部分沒錯,但有兩點並未猜中。第一,老四蘇紅豆沒有受到他半分牽連,哪怕他是蘇紅豆的大哥。第二,正清門雖然惱怒,卻存了放他一馬的心思。

對於放過池曉刀,跟來的一位弟子不解。

“師傅,為何要放了此人,豈不是墮我們正清門威風?”

正陽門的那位老者眼中閃爍智慧,指著窗外道:“他是紅豆的大哥,這便是放他一馬的理由,哪怕他身上有些古怪我很感興趣,但是,那些秘密,沒有一個好弟子重要。”

弟子不明白,請教大師兄。

“斬紅塵斬紅塵,紅塵豈是斷就斷,我永遠記得我入門的那一父母相送,他們是我在人間最後的記憶。若是父母被害死了,無論是何人,我都會報仇。而且,紅豆師妹的資質上好,先前連我也沒現,竟然如此適合修行本門功法,隻怕是正陽峰數千年難得一見的資質。”

這就是大師兄的回答,問話的弟子終於懂了一些,蘇紅豆的資質太好,長老不想讓她恨上門派,所以放了那子一馬,畢竟凡人,縱有古怪又能掀起多大風浪?

於是,白倉的死被人無視了,正清門一位修士都沒派出,隻通報官方,下了海捕文書,如意思意思,有幾隊士兵掃蕩了破廟便罷。

白倉的死像是落水樹葉,一絲漣漪外什麼也沒生,唯一記得的,恐怕隻有白龍了吧!

池曉刀不知道自己沾了老四的光,一路像是野人般的在密林中行走,也曾看見各種野獸,猴鹿一類,但猛獸未曾見著。他劈荊開路,全身心的逃命,沉浸在靜無聲響的樹林內,從未這樣孤獨的貼近過大自然。

以至於瞬間,他竟然回憶起貼身竹簡上的蝌蚪文。池曉刀細細觀想,竟然現那些蝌蚪是太極的拆分,一半陰一半陽單獨拿出來,不正是蝌蚪形態麼?

想通此節,他拿出係在腰上的竹簡查看,古樸的竹簡經過歲月滄桑散溫潤的光芒,像是一塊被人把玩多年的古玉。上麵的文字經過滄桑不死,一如古時初現模樣。

時間殺得死人,殺得死物,卻殺不死知識。

這力量,是它難以摧毀的東西之一。

池曉刀拿著竹簡看,一個一個字琢磨。他心無旁騖,忘記了身在逃命途中,貼近自然的琢磨代表大道的蝌蚪,那群蝌蚪似乎活了過來,池曉刀腦子響起聽不懂的吟唱,像是在訴地,闡述道理。

他自幼聰慧,尤其在書文一道上資聰穎,無論什麼文章無論什麼詩句,隻要到他手裏,他總能琢磨清楚,且以知問不知。這種資讓裘千舟喜愛不已,想將他收入儒門修行,覺得他有可能成為大儒、甚至,亞聖。

至於上麵的聖人,裘千舟是不敢想的。至於區區秀才書生,夫子學士,那隻會在池曉刀身後越追越遠。

但儒不長生,那不是池曉刀所求。

這種聰慧和對文字的敏感也表現在解蝌蚪文上,此時池曉刀腦子裏的吟唱就是對一個字心有所感。那個字讀音表述不出來,脫現在的注音良多。

池曉刀想抓住腦子裏的吟唱,但被催眠般的吟誦搞的昏昏欲睡,再次醒來時候,他出了一身冷汗。他昨夜從青烏書院出,一直趕路,拿出竹簡琢磨的時候是中午,現在,已經是傍晚。

沉醉之中,時間不知流逝,若有猛獸來,豈不是將我叼了走?

然而這份恐懼沒持續多久,他愕然現,腦海裏多出一個人的一生。

我叫海,大海的海。七歲學道,十歲合屬,二十靈根。我腳下鋪滿森森白骨,我尋大道,尋長生,曆經萬載。

那個叫海的人的一生像一部書,翻開書頁,池曉刀分不清自己是池曉刀還是海,分不清自己處於現在還是處於那個遙遠未知的世界,他看見了海修道,看見海搏殺,看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未知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