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說法(1 / 2)

此字,讀類似於嗚,而不是偏虛。池曉刀張開嘴,將讀音讀出來,介於兩者之間,隨即胸口如被火炙,那種熱度幾乎深入心髒,將他五髒內蘊藏的五行屬性完全調動,順著胸口竹簡湧入蝌蚪文內。

他如懷揣火炭,燙的幾乎大叫。

問題是,他叫不出聲,他周遭全是黑暗,無窮無盡的黑暗。這片黑暗裏,有一點白光點亮。純黑世界的一點白光,如是,希望。

那點白光越來越近,慢慢放大,露出一個人來。他手提著燈籠,純白色的燈籠正在燃燒,散出堪比陽光的光線強度。

可惜了,這點陽光在無窮黑暗中幾乎沒有作用,像是被吞沒一樣。

“你來了?”提著燈籠的是個老頭子,蒼老的不成樣子。

在老者身上,沒有絲毫肉存在,他整個人就像是幹屍,或者是一具骷髏披上人皮裝作活人。唯獨明他是個活人的,僅有嘴上那花白色的胡子,健康生長的胡子不長,半截食指的長度,隨著老者嘴唇開闔上下。

從他嘴裏吐出的話讓身處烈火中的池曉刀驚恐不已,一度忘記自己現在身在火堆裏般,忘記自己讀出那個字,現在處於的空間並非現實內。

更令他驚恐的是,他讀出第二個字,預測應該是看見海,但海沒出現,出現的是個他沒見過的老人家。這位老人家風燭殘年,如和老朋友打招呼,你來了,三個字,像是今人古人之間的對話,有曆史錯亂的錯覺。

池曉刀很驚恐,不明白老者是不是在和自己話,會不會向自己出手。他有種猜測,每次和竹簡產生聯係,也許是自己的魂魄去往未知,魂魄身之根本,魂滅了,人自然死了。

若是老者出手,自己會不會死?池曉刀能看出來,這位老人家閑庭信步,似乎沒有修為,但是,他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中,是,飛著的,淩空停頓,似腳踏實地。此修為,合屬境做不到,也許靈根能做到。

老者在側耳傾聽,他太老了,聽力不行,所以要很用心去聽。

可是,麵對老者的池曉刀沒聽見任何響動,他沒開口話,雖然他想兩句,張開嘴,大聲喊“老人家”,老者卻似沒聽見一樣。

“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死在追逐永恒的路上。一個是死在做人的路上。我有兩門修行法,一門沒有完成,是殘缺的,是逐長生之法,無限接近長生。一門是完整的,是做人之法。”老者開口,所言讓人震驚。

世上沒有什麼功法敢自己能無限接近長生,今日,卻親眼見了有人誇此海口。

“你莫著急,我先和你。”老者放開燈籠,燈籠飄在黑暗裏,慢慢的隨波逐流,飄往未知方向。

“為人者為仁,心仁,替行法,改造世界。長生者地不許,隻要你還是凡人,永遠脫不出這條規則,故此長生隻可接近,不可獲得。什麼是凡人?凡具普遍,那意思就是,隻要你是人,稱謂凡人。為人一,便無長生。”

這話讓池曉刀心碎欲裂,恨不得抓住老者質問,什麼叫隻要是人就無法長生?什麼叫無限接近長生。莫非,執長生,便不能做人?要做妖?要做鬼?

“為人之法,為人之道,你聽我來。”老者緩緩的起一門功法,無比精妙,池曉刀某些時候若有所覺,某些時候則聽不懂,隻能看見老頭的舌燦蓮花。

他隻能看見黑暗中有流彩閃爍,有雷滾滾,有神火焚燒,還有金劫飛兵以及大地崩裂,草木狂生。那一定是無比神妙的功法,為五行所不容,要將訴者滅殺,將隱秘埋葬。

老者腳下有青光亮起,他身子宛若虛幻,可以看見很少的血液流動,血液彙聚至他的心髒,他的心髒似是大海,無窮寬廣,寬廣的心海裏,有一株遮蔽日的蓮花生長。

他以心為海,種下蓮花一朵。卻因為蓮花霸道,將他心海耕裂,將他血液抽幹。

那朵蓮花一搖,老者外表無變化,五行諸劫,不能近身,雷霆劈下像是水滴打在泥鰍身上,順著泥鰍身子滑落。這些恐怖劫難,不能阻止他將神法傳下。

池曉刀已然忘我,隻想多聽清一些大道。

這種浩世大劫中,老者經受住考驗,將法門完整的傳下。隨後,那些劫難方緩緩散盡,黑暗重回,一切歸於平靜。

有未知歎息,池曉刀感覺自己有了動作,那是一種叩拜的行為。他恍然知曉,自己如今附身某人身上,聽老者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