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說法(2 / 2)

“你出身不凡,為地注定的人物,看來,此道你是聽清了。”老者很欣慰,看著燈籠飄遠,搖頭道:“你再聽我講長生道。”

“不不,不是講給你聽的,隻是我想講。尺有所長寸有所短,鷹擊長空不能越過空,看見空之外的世界,魚兒再快不能快過飛鳥急,世上有人,有人賦異稟,也許可將這法門推演至極境,叫長生有望。我再不講,這法門就要失傳了。”老者慈祥的麵孔有些猙獰,在他心海,蓮花搖動,有無形力量湧出。

虛無內,有劇烈轟鳴,黑色掩蓋下,有什麼東西大可比,正搖動利爪,要將老者消滅掉。

老者輕蔑的看看虛空,無視生死,張口將他所理解的長生法來。

“混沌未分有神魔,世界無限大,無限,至無限大坍塌,無限無限。彼時候無時間、無生命、一切無。歲月正在孕養,生命正要出現,我之法,斬去歲月,趟過時間,以大手段自長河撈取自身。”

這回世界沒有劫難,但氣氛很恐怖,池曉刀自靈魂的震顫,有某種東西在蠶食老者的生命,也在蠶食自己所附身者的生命。

老者用大手段,蓮花出迷蒙氣息將此地籠罩,那種蠶食之力頓然止住,但自靈魂的畏懼越大了,幾乎可以自己將自己嚇死。

“以肉身為船,渡靈魂上岸。此法取自芸芸眾生,隻是,他們無法撈出自己的時間罷了。”

老者開始講述,池曉刀每一個字都聽得明白,但是,他沒法回憶。這感覺很別扭,他將所有都記下,像是一件遺忘的事情,隻能在特定情況下觸,然後回憶起來。

以肉身為船,渡靈魂為岸。池曉刀隨老者話,漸漸癡了。

芸芸眾生,有靈魂和肉身,肉身便是船,時間就是水。靈魂坐在船上,在時間的長河裏遊蕩,搜尋唯一的彼岸。若是沒有肉身,僅靈魂便會被時間磨滅,自然身死。

老者的神法,將船體加固,強壯靈魂,足以強大的靈魂才能踏入長河,從無盡長河裏搜尋自己的時間,然後,將時間撈起,放入船中,讓自己得到長生。

修行此法的前提就是,肉身無屬性。

有了屬性,就像是船裝滿東西,哪怕搜尋到屬於自己的時間,撈起來,也放不上船中,隻能眼睜睜看時間流走,最後自己老去,身死道消。

此屬,謂之,無。

池曉刀聽的心驚,世間之事,自有定數和巧合,這法門像是為自己量身定做一樣,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有預謀的陰謀?或者,竹簡裏的每個人都有生命。

有遙遠西方傳來的法,一花一世界,一朵花裏,存在一個宇宙,宇宙裏有活生生的生命。那麼,竹簡比花大多了,存在一個世界並非虛妄。

他眼色複雜的看著老者,老者精疲力竭,他的血液被蓮花抽走,化為一股股無形力量保護。他越的虛弱,直到最後,他血流幹,然後蓮花開始抽取他的生命,他像是從未修行過的凡人,但他蒼老的軀體裏,生命力強的不可思議,如大江大河,幾若無盡。

可惜的是,安靜的世界裏,未知力量更為強大,將老者的身子一點點蠶食,老者先是雙腳消失,憑空的消失,然後是大腿,從斷口處,可以看見他腿裏的組織。

經脈斷麵,血管斷麵一覽無遺,那些斷麵沒有流血,而是散熠熠生輝的金色。最後,那種力量斬掉他的身子,唯餘下他脖子以上地方。

蓮花沒有落腳地點,飄在空中,優美之極。

“兩種法,你隻聽懂人法,可惜了。”老者並不在意自己的身子消失,而是麵帶遺憾,“我本想讓你將長生法傳下去,千年百代,總有智絕之士推演,將此法完善,如今看來,此法太逆,終不為世上所存。”

“海!”

老者叫出讓池曉刀心驚膽戰的名字,“我現在,附身於海?”。

“你去吧!”老者消失了“你我,僅一燈之緣。”

放眼看去,黑暗無窮盡,那盞白色燈籠已經被黑色吞沒,不知去向。所謂一燈之緣,便是指這一盞燈籠罷?

黑暗消失了,池曉刀如在煉獄,身子散的溫度足以燒毀木板。他坐在地上,汗水如河,眨眼就將他身子裏的水分抽幹。

“池海,池將軍,你怎麼了?”花青色焦急的詢問。

高強度的脫水,讓池曉刀醒來後第一個就是:“水。我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