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有什麼?為什麼有聲音沒燈燭?
它們不知道,蘇換姑娘有點小心眼,不放心,幹脆便滅了燈洗黑澡。
就在霍安大汗淋漓暢意無比之時,一個驚訝的聲音傳來,“哎呀,你還會跳大戲啊?”
霍安的收劍之勢頓時不完美,腳下微微一踉蹌。
青著臉轉過身,隻見洗過澡的姑娘,穿著他一件洗得發白的青布長衫,站在正屋門口,瞪大眼看他。
對於蘇換來說,長衫太大太長,空空蕩蕩,風吹過來一陣冷。她打個哆嗦,兩手提著那布衫站在那裏,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毫無少女出浴的美感不說,還特別可笑。
霍安憋著笑,鎮定地轉過身。
蘇換拎起那長衫下擺,打了個結,又努力挽了挽衣袖,吞吞吐吐道,“霍安,你好人做到底好不好?幫我倒倒水唄,我實在拎不動了。”
少女嬌滴滴的嗓音落在安靜的夜裏,霍安居然可恥地屈服了。
翌日清晨,蘇換容光滿麵地爬起來烙餅,以感激大好人霍安賜給她一隻浴桶。
她還是穿著霍安的舊布衫,最開始她有些不自在,從小到大她還是不缺衣穿的,穿男人衣服還是第一次,但她很快又開導自己,連他的床都睡過了,這又有什麼好介意,又不是穿他的人。
布衫很大,她嬌小的身子在裏麵晃來晃去,做事都很不方便。於是她在霍安屋子裏東翻西翻,翻出一根捆東西的布條,直接往腰上一係,活像外麵要飯的。反正,形象這種東西,她也不大放心上。
霍安走進廚房時,就看見了她這一身丐幫打扮,忍不住想,她還真是會糟蹋衣服。
蘇換樂嗬嗬地把一缽肉香四溢的薄餅捧到他麵前,“今天吃肉餅。”
這****做的是肉碎薄餅,調好了麵羹,又剁碎了半隻鹽漬兔子肉拌進去,再撒些前日剩下的野蔥末,烙得兩麵金黃,的確讓人食指大動。
霍安吃了一個,味道很好,比昨日春嬸子送來的餅是要好吃些。
他這裏食材不多,這麼多年,他都習慣了幹飯稀飯麵疙瘩三大樣,去城裏賣獸皮時也偶爾吃一頓食館,所以,對於飲食,他是不大上心的,吃飽就好,味道其次。可這個奇葩姑娘就用主食麵粉,都變著花樣做了好幾種吃食,薺菜雞肉包,蔥油餅,肉碎薄餅,樣樣都不錯。
呃,好吧,她多少有點微薄的用處。
喂飽了主人和兩隻狗爺,蘇換問,“我看水缸裏的水不多了。我想洗衣服怎麼辦?”
霍安看她一眼,拿過木牌來寫:“桃花河。”
蘇換問,“桃花河在哪裏?”
霍安嫌棄地看她一眼,繼續寫:“你打算這樣出去?”
蘇換點點頭,“我總得洗衣服啊。我又沒有換洗衣服。”
她垂頭喪氣地扯了包頭的灰帕,一頭黑亮的烏發落下來,襯得她嘟著嘴的桃花臉很是水靈。
霍安默默看她一眼,低頭吃餅。